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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皓龍以少堡主的身份命令石雲、石風待在堡內,若了小亞一有消息立刻飛鴿通知各分舵,而他將沿著官道南下,各分舵也隨時準備接應並注意是否有可疑人口移入附近城鎮,他甚至還請京城的羅飛提供曹汝兒南下江南的可能路徑,以便他追蹤到了小亞。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崔皓龍特別向各分舵舵主交代千萬保密,希望愈少人知道此事愈好,因為他不想讓雲遊四海的爹親和各位大叔知道。
偏偏這事他們早就料到了,因為曹江的詭計雖然有點狠不過卻是特效藥。
崔毅瞧見曹江和自己未來媳婦鬼鬼祟祟的樣子,就已猜出七八分,不過他沒有點破,因為他對自己兒子深具信心。
仰望著深山茂林的夜空是如此星光璀璨,崔毅不禁仰天長歎。
「皓龍,你一生都是為了繼承我創下的基業而生存著,也許是爹太求好心切而忽略了你,使你在嚴格的管教中缺乏了父愛,直到你娘生了皓雪後棄世,我才開始正視你的存在,可惜已經太遲了!你已經封閉了你的心,戴上我所期待的領導者面具,唉!如今也只有靠亞亞了,希望冰雪聰明的她能讓你重拾自我,這也是為父一生中惟一能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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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亞在聽完了皓雪的柔柔細細地述說後,她的心迷惘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惹崔皓龍生氣而安然無恙的,他是即使生氣了也是面無表情地淡笑--笑裡藏刀的那一型,而她--大大地鼎鼎有名的丁小亞竟敢找他麻煩,打架、下毒……等等,甚至惹得他發怒,可是他卻從沒對她怎樣,頂多也只是凶她一頓,要是換成別人,說不定連自己怎麼上黃泉路的都莫名其妙!
第一次崔皓龍為了一個外人--找他報「誤會」仇的她,扔下了病危的親妹妹,表面上看是為了替妹妹看緊她,免得她畏罪潛逃,真正的原因只有他心裡有數了!
而且最重要一點,這一點也是最令她訝異非常的,崔皓龍自從出生後從未曾離開飛龍堡方圓百里之內,不曾跋山涉水,更別提露宿山林,是一個十足嬌貴的大少爺,為當繼承人而生的小孩,是那一種出門還要僕人跟隨保護、服侍的公子,而他竟單槍匹馬跟她翻山越嶺、攀巖走壁,而沒叫苦!
一般武夫走不慣山路,三五天就吃不消,一定要到客棧休息,而客棧通常是不可能蓋在山頂小徑上的,尤其是她抄的捷徑,根本是沓無人煙的山顛,空氣稀薄、日夜溫差大,瘴癘毒物特別多,很容易就生病的,沒想到他竟撐了二十來天,雖然最後還是染病,不過,那該怪他太大意了!
難怪他不懂得生野火、不懂得抓野味,甚至不懂得殺生,想來他大概連廚房都沒踏進半步!
還有一件事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感動,就是當她生病臥床,他曾衣帶未寬地照顧了她三天三夜!以及她溜到京城,他也擔心地跟了上去……等等林林總總。稍想一下,就不難明瞭他為她犧牲有多大了!
而她呢?只是一味的製造麻煩、闖禍,還為了賭氣故意捉弄他……完了!他一個大門不邁的少堡主竟為了她千里迢迢去江南找她,萬一他又被毒蟲咬了、萬一他生病了,誰來照顧他呀!
丁小亞此刻才曉得自己的確做得有些過分。
昭雪坐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見了小亞生動靈活的眼眸中有時生氣、有時憂慮、有時緊張的變化,她有些心領神會地想:亞亞姐姐是愛上了大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還一直把那些戀愛才有的症狀當成是自己生了怪病!她這個做妹妹的也該為大哥盡一點心力。
「姐姐,我大哥是真的很關心你的,只是為了維持少堡主的威嚴,他不能表現出來,不過,他還是為了你損毀了他的形象,不是嗎?」
丁小亞細細回憶著近半年來發生的事,崔皓龍真的對她很好,只是她不領他的情還對他多次挑釁!
從第一眼見他,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個男人非常危險,千萬不可以接近他!所以她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看過;再想到那個擁抱,那個令她臉紅心跳的熱吻,那又是什麼樣的感覺?真的是怪病嗎?還是……
「皓雪,你身體借我抱一抱。」不待皓雪回答,她就逕自走上前熱情地抱住皓雪,弄得皓雪一愣一愣。
皓雪被她這怪異的舉動弄得有些疑惑,姐姐不會有那種特殊癖好吧?她不由得心上一緊,此刻她非常同情她的大哥,愛上了小亞這個怪胎實在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毅力。
不到三盞茶,她才鬆開皓雪,心想:奇怪!怎麼沒有怪病的症狀出現?
母親早死,父親呢?只會教她學醫、學武功,哪會跟她提男女之間的事,更甭提教她什麼叫做「愛情」。而且她長年住在山上,附近根本沒有幾戶人家,除了偶爾碰上求診的病人和上山打獵的獵戶外,幾乎對這種異性之間才會產生的莫名情愫沒有任何經驗,所以她根本不曉得那是戀愛的感覺並非怪病的症狀!
不想了!丁小亞搖搖頭,企圖搖去那一張影像深刻,深鎖的眉頭正為她擔憂的臉孔。
「不行!」她猛然用力拍一下桌子,嚇了皓雪一跳,「皓雪,我要去找他!不對!找他太累了,你叫他到我的老家秋廬來找我。」
皓雪被嚇呆了,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看來她得去收驚了,她這些天被嚇得不輕!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自己對崔皓龍的感覺是什麼,但他在我心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我不能失去他。」丁小亞眼神中閃耀著如星星般的晶瑩光芒,「現在我只能告訴你那麼多,其他的事我得好好想想,記得!要他到秋廬來找我。」說完,她忽地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