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也跟著作一揖,向崔皓龍告別,而四人中的老ど朝他拱手作揖,含笑地低語道:「她跟你是什麼關係你不便明說,我們也不敢妄加揣測,不過,我敢肯定一點,她非常愛你。」
崔皓龍聞言一怔,心中一陣雀躍,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地挑著眉問:「噢!怎麼說?」他深情的眸光卻輕柔地望著懷中熟睡的人兒。
老ど看著崔皓龍面無表情,可是眼神中卻流露無窮的柔情注視著懷中的小丫頭,他會意地笑了,「若非愛你,她怎麼會三番兩次出差錯,對我四哥的身體出手那麼重,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因為她根本對我四哥那引以為豪的肌肉視若無睹!」說到這,他回頭瞟一眼正氣得用嚴厲的目光盯著他的呂明義,然後他更得意地輕笑:「你難道沒注意她的眼神一直跟隨你的身影?那種眼神是只有戀人才有的。」
他說完,四人即哈哈大笑地,留下兀自陷人沉思的崔皓龍……
※ ※ ※
是真的嗎?
崔皓龍不敢相信卻又希望他的話是真的,望著懷中依偎的睡臉,他輕輕地在她額際落下一吻,濃情蜜意盡在此一吻表露。
而睡夢中的丁小亞此時也做了一個好夢:夢中溫柔多情的他宛若一陣輕風伴她遊戲人間、走遍山林……當她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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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廬
回到故居的丁小亞馬上衝進那間滿是塵埃的木造房屋。
崔皓龍跟在她身後,眼神中充滿憐愛與柔情,踏進這間與世隔絕的世外洞府--清寒簡樸,一幾、一椅、一床,幾上燭已熄,在這種環境造就出思想獨特,言行怪異的丁小亞,再加她爹--丁劍秋乃江湖二怪之一,她不怪也難!
「你在想什麼?快過來。」丁小亞撥起簾幕,站在門邊叫道。
崔皓龍連忙跟了進去,穿過木屋走到後院後,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在他眼前是香味撲鼻的各形各色的藥草,有山芍、石樹、金萱……等千百種,有些他認得出,有些則是連見都沒見過的珍貴藥草,甚至有些是他聽都沒聽過的稀奇品種。
沿著岩石鋪成的小徑,他瞧見丁小亞跑在兩個木碑前參拜。
聽到他的腳步走近,丁小亞頭也不回地淡道:「過來見見我老爹、我娘。」
走至木碑前,崔皓龍神情肅穆地磕首,若墓中人還在世的話,他們就是他的長輩;若他和亞亞成親,他們就是他的岳父岳母,於情於禮,他都應該三跪九叩。
丁小亞站在他的身旁好笑又好氣地瞅著他那副神情肅穆的模樣,「別那麼嚴肅好不好?又不祭祀祖先、佛祖,只是拜我老爹、老娘而已!我老爹他最不喜歡一個人總是正經八百地活著,因為他覺得那跟一塊木頭無異。」
聽她的話就不難明瞭丁大叔的確是個異於常人的怪人!而她……唉!該怎麼說呢?醫術還不錯、口硬心軟的個性外加一點迷糊,特別是在情感上,他該用什麼方法點通她的情線呢?
崔皓龍拍拍衣裳上的灰塵站起身,含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啦!我祭拜完了,你要跟我回飛龍堡去嗎?」
丁小亞想了一下,一臉猶豫地扯扯他的衣袖,「我讓你祭拜我爹娘,是表示我承認你是我丈夫這個名分,但並非說我們就是夫妻。」
「噢!」丁小亞上一句話讓崔皓龍以為她開竅了,結果她的下一句卻讓他失望地撇撇嘴,好言相詢;「你為什麼這樣說?」
「第一,我們的姻緣是上一輩的安排是不是?」丁小亞開始踱起方步來。
「是沒錯,你既然同意我是……」
「但第二,」丁小亞不待崔皓龍說完就打斷,不讓他有反駁的機會,「我並沒有答應要嫁給你,我只是對你感覺不錯,再說與其嫁一個婚約,倒不如嫁一個我喜歡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這項婚約,卻不同意我這個人?」崔皓龍挑眉,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了小亞,沒想到她對他的感情也只是在感覺還不錯的程度!
「沒錯。」丁小亞笑嘻嘻地拍一下掌,卻沒注意到崔皓龍眼底閃過的火花足以點燃一整個火藥庫,「所以當我找到我喜歡的人時,這個婚約就必須解除,而你這個丈夫名分……嗯!就讓你留作紀念好了。」
這丫頭竟把婚姻當兒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崔皓龍強壓抑心中那股怒火,冷冷地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這個丈夫可有可無了!」
「哎呀!你話別說得那麼白,那會很傷你自己的自尊心!」丁小亞揮揮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斜睨他一眼時,驀然看見兩簇火光在他眼中燃燒,這才知道他好像生氣了。
這種燃燒的火苗她曾見過一次,就是在皓雪誤中毒之時,她當時還被嚇了一跳呢!完了!她該不會是又惹到他了吧?可是她又沒整他,也沒罵他,更沒下毒害他呀!她只是在和他打個商量,沒那麼嚴重到需要發脾氣吧?
丁小亞遲疑地走上前,怯生生地盯著他道:「你……你生氣啦?」
崔皓龍強抑制住怒火,冷漠無情地凝視她,雙眼試圖看透她的內心,然而他眼神中卻流露受傷的光芒。
丁小亞莫名地心痛了一下,見到他那受傷的眼神,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會感到內疚,於是她垂下頭不敢抬頭看他。
在她避開他的目光,甚至不願視他!崔皓龍的內心又受到一大打擊,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不知為什麼丁小亞就是不敢抬頭看他。
瞧她沉默不語,崔皓龍萬般無奈,神色憂鬱又難過,「難道我就沒有半點值得你欣賞、值得你喜歡的地方?」他幽幽地說。
「我……」丁小亞抬起頭,望見他那雙情深似海的深遂雙眸,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於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搖搖頭,表示她並不討厭他。
崔皓龍一看她搖搖頭,以為他自己真的不值得她喜歡,神情更加黯然,內心淌著血,慘然一笑,「你既不接受我,又何必叫我來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