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摔著,他趕緊將她抱緊。
赤依依瞪大眼睛,之後瞇緊眸子。
這傢伙是在吃她豆腐嗎?
長這麼大,她還不曾與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如此親近過。
可惡!等她力氣恢復,非將這傢伙砍劃千刀好出氣。
她邊想邊罵,驀然間,那鑽入她鼻端,屬於他的乾爽男人氣息,沒來由地止住了她心裡罵人的話。
他的味道和她慣聞的脂粉味完全不同,也很陌生,卻不難聞。
一抬首,他那方方正正的國宇臉與她離得好近。
他長得不俊美,但很有剛正之氣,所有的五官線條都是拙硬實在而純粹男性的,除了他的眼睛,那裡頭,竟漾著和他的個頭毫不搭調的溫柔。
而此時,他眼裡除了溫柔外,還有憐惜。
憐惜?
為了她?
她長這麼大,男人見了她若不是害怕,否則便是垂涎三尺,憐惜?那可真是笑話了。
試想,若有人遇上了一頭母老虎,光顧著保住小命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對老虎心生憐惜?
驀然,赤依依感覺到臉上有火在燒。
破天荒頭一遭,她,臉紅了。
瞧見她臉上的紅雲滿腮,敖石才驚覺兩人目前不合宜的姿勢。
可是他又不能放手,放了,只怕她會倒在地上。
「赤姑娘不用擔心,在不絕不會讓令尊或其他人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更何況……哎喲!」
惡風一掠,敖石也中了吹箭。
話別說得太滿,因為他也自身難保了。見吹箭中的,赤犢一臉得意。
「聽話有聽話的辦法,不聽話有不聽話的應付招式,反正今兒個,我要你們非拜天地不可。」
赤犢得意的大笑,揮手下令。左右都不蜂擁而上,一半的人攙著新娘子,另一半則是攙住了新郎。 ·
「不……城主……不可以……拜堂……你聽我說……我……我……」敖石掙扎著出聲,原是渾厚的嗓音如今變得破碎。
「將新郎的嘴堵上!」
赤犢一盧令下,敖石的嘴瞬間被塞入一團布帛。
新郎擠不出聲音來,新娘惱得暗暗咬牙,只有主婚人是笑意盈盈的。
「好!別誤了吉時,將新郎新娘給我押好。禮官,開始!」
於是兩個傀儡似的人兒就這麼讓人強壓著脖子點頭,被迫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在場前來觀禮的賓客們無不面面相覷。
長這麼大,他們還沒見過這麼荒謬的婚禮。
不像拜天地,倒像是在鴨寮裡見趕鴨子上架。
最後,這場鬧劇在一聲「送進洞房」中結束。
從頭至尾,赤犢笑咧著的大嘴就沒合上過。
「這樣的拜堂能算數嗎?」
「當然能啦!」赤犢自信滿滿的笑著點頭。
這裡他最大,他說了就算,哪個人還敢不怕死地再出聲?
呵呵呵……真是爽快啊!
第二章
敖石身不能移,手不能舉,甚至被點了啞穴,因此嘴裡的布帛雖已被人拿出來,他還是不能說話。
在一群傭僕將他剝得同初生兒一樣赤裸裸的之後,知心那只斷了尾的青色蜥蜴也來到新房裡。
它舉高了三趾帶蹼的前掌,笑得又壞又噯昧。
「姑爺,小的發誓絕沒偷看您的心,卻不難猜出,您這會兒肯定已經急切地等待著了。您別慌,也別急,麻藥兩個時辰後自會褪去,屆時,您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至於啞穴,他們點得輕,您很快就能自解,待會兒別忘了多說幾句甜言蜜語。還有呀,您和公主的衣物都讓咱們帶走了,天明後,自會有人來替你們小倆口打理一切。」
說完,知心笑咪咪地將層層床幔卸下。
不可以!
敖石的眼裡滿是焦惱。
他絕不接受這種惡霸式的婚配,更不會讓那豐魔王遂了心願。
他也絕不會……
敖石心裡的誓言沒來得及說完,床幔一敞,一個柔香綿馥的「東西」便被塞進他的懷裡。
那東西溫熱熱、軟綿綿的,那香味甜甜軟軟的,勾人心癢難耐,讓敖石什麼都忘了,渾身血液急促流亂竄。
這正是剛剛與他在外頭拜過堂的赤依依,他名義上的新婚妻子。
更糟的是,她不但同他一樣身無寸縷,且已被灌醉,所以才會安安靜靜地任人宰割。
所謂灌醉,不消浪費太多的酒,聽說,他的新娘子雖是蠻牛性兒,卻是只消一滴酒便能讓她倒下。
麻藥未褪,再加上酒醉,他的新娘子前所未有地乖巧安靜。
那原是帶著火焰的鳳眼正合著,長長的羽睫柔柔地覆蓋著,睡容安詳且看來十分無辜,像極了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爺請慢「用」,甭客氣!」隔著床幔,知心笑呵呵的道。
知心和那群下人離開後,房門被關上,屋裡陷入一片死寂,床幔外,朦朧的燭火掩映著。
這種時候,敖石寧可那因醉而睡沉了的人是他;那麼,他就不需如此飽受煎熬了。
他閉了好半天的眼,終於忍不住了……
張開眼看著她,他只想歎息。
他從不知光是睇著一個人的睡容,就可以如此滿足。
赤依依睡得極熟,彷彿將他當成了她的被褥,她毫無所覺的依著他汲取溫暖,眷戀著屬於他的熱氣。
她睡得好香、好沉,那難得沒在罵人的小嘴兒淺淺地噘起,像是微笑,她的羽睫有如一對小扇,唇上那顆赤色小痣,似是待人品嚐的鮮果,還有,她那緊偎著他不放的赤裸身子凹凸有致,山巒溝壑都可容他一眼望盡,像是待人造訪的幽境,而那柔軟的圓丘,更隨著她一次次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該死!
敖石想轉頭卻辦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度閉上眼睛。
可是雖然閉上了眼,但他身上那已然被喚醒的慾念,卻不是閉上眼睛就可以壓抑的。
閉了眼,她的香氣依舊在他鼻端徘徊不去。
沒法子,他只能連呼吸都鎖緊了。
可就算閉了眼睛,止住呼吸,方纔他見著的景象早已深映人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他的男性慾望不由得悄悄地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