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般無奈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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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他曾怪過老天沒長眼睛,到了今日,他才知道真正沒長眼睛的人是誰。

  敖任伸手恨恨地瞪著自己的大掌。

  是誰說的?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凡是做過的,必定留下痕跡!

  她臉上那些斑疣,是他造成的。

  那條小青龍,是他尚未成年時的本尊。

  而初櫻,是他在無意間養大的一抹花靈。

  末了,他卻誰也不愛,偏偏愛上了她,這就叫因果循環嗎?

  他是可以告訴初櫻他就是那條小青龍的,也許她會因此放棄了成仙之念,遂了他想與她雙宿雙飛的心願。

  可是,和他在一起,對她真的會是個最好的選擇嗎?

  在看見她臉頰上那駭人的血痕時,他再也無法肯定了。

  第六章

  愛情,到底是什麼?

  究竟是該退讓犧牲,還是該霸道地攻城掠地?

  這問題徹底困住了敖任。

  就連情場老將金天王都無法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天夜裡,敖任從初櫻的夢裡出來後,金天王笑咪咪地追問結果如何,他便源源本本地將他和初櫻竟是「舊識」的始末告訴他。

  「那可好啦!你還愁什麼呢?」金天王為好友感到高興,「還不趕快去告訴她,你就是那條小青龍?」

  「告訴她之後呢?」對這段情緣始終熱呼呼的敖任難得如此意興闌珊。

  「告訴她之後,她就會放棄成仙的念頭,和你雙宿雙飛了呀!」這還要問?這條浪龍的腦袋真是欠人敲。

  「那麼雙宿雙飛之後呢?」敖任抬首望天,愣愣地再問。

  「之後就是她任你予取予求,你任她挖掘探索囉!」金天王眼中閃耀著快樂的光芒,這是每個愛情中最美麗的片段了。

  「那麼再然後呢?」

  然後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由璀璨浪漫回歸現實平凡嘛!金天王瞇瞇眸子,沒將話說出口,不想讓這難得陷入情網的傢伙更喪氣。

  「再然後就是你幹嘛問這麼多?反正愛了之後,兩人就合該長相廝守。」

  「那麼不再愛的時候呢?」他的喜歡素來有期限,對初櫻是否有所不同,老實說,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那就放手,說各自珍重呀!」

  「那不是太自私了嗎?初櫻不是其他女子,她若跟了我,仙籍已除,將來想再回瑤池,已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太多了啦!更何況是她自個兒願意跟著你的,對於將來可能承擔的後果,她本來就該心裡有數,哪能怪別人?」

  敖任冷冷地瞥了金天王一眼,「天下的男人都是像你這麼自私嗎?」

  金天王有些紅了臉,「喂!老弟,說話要負責任,這樣的事你以前恐怕也幹過不下數百回吧?」

  敖任歎口氣,收回視線,「是的!我是曾經做過,但這回不同,她是初櫻哪,是我在無意中培育出的一抹花靈,是我第一回真正喜歡上的女子,我不要她有那樣的下場,她既然想要成仙,那麼我就該成全她。」

  「所以……」金天王瞪大了眼睛,「你不打算告訴她,你就是她曾經癡戀過的傢伙?」

  敖任面無表情地道:「不說,是一個人辛苦,說了,只是兩個人痛苦,既然如此,我還寧可一個人捱,三年應該很快就會過去吧。」

  寧可一個人辛苦,不願意兩個人痛苦?

  金天王難以置信,見鬼似地瞪著眼前那原是瀟灑不羈,輕佻邪肆的男人。

  這小子因為愛情,在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長大了,成熟了,懂得負責了。

  原來,愛情是一種讓人成長的妙藥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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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蟠桃園裡,初櫻蹲在地上,用小花鋤松妥了泥後,她抹抹汗站起身,拍掉小掌上的土漬,正想打算去挑水,突然被身後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去。

  「初櫻師姊,阿彌陀佛!」

  要不是手上還有泥巴,初櫻肯定會揉揉眼睛。

  怎麼可能?她有沒有看錯人?

  眼前那正挑著兩擔水向她頷首的應該是敖任沒錯吧?

  可是他喚她師姊,甚至念了聲阿彌陀佛,還有他臉上那沉穩而凝肅的表情……

  難道敖任還有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兄弟?

  還有,為什麼昨兒晚上她作夢時竟會夢見這個討人厭的風流鬼?

  「阿彌陀佛。」初櫻回過神,向他回禮。不管他變得如何,或正打著什麼歪主意,總之她是不能少了禮的。

  「師姊看來似乎正需要一些水。」

  雖是和初櫻說著話,但敖任的眼神卻是盯緊著地面。

  他還不能直視她,因為他不想讓他那好不容易才潛沉下來的心再度受到震盪。

  他好想告訴她實情,好想教「成全」兩個字滾得遠遠的,好想可以告訴她,他愛她,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完全不明白他紊亂的思緒,初櫻只是環臂瞇緊戒備的瞳眸,邊打量著他,邊用小花鋤敲了敲臂膀。

  「我是需要水沒錯,可是我必須考慮要不要用你的水。」

  「為什麼?請師姊相信我的誠意,在下別無所求,只是不想讓你挑這麼重的水來回奔波。娘娘派我到蟠桃園來,不就是為了分擔師姊的工作嗎?」

  「為什麼?」初櫻哼了哼氣,「因為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不安好心的。」

  「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

  敖任亟欲辯解,那雙不得不抬起的眸子裡有認真、有惶惑、有不安,還有一些初櫻無法理解的情緒。

  「既然沒有,那你今天幹嘛突然變得這麼守規矩?又為什麼要喊我師姊?」

  「聞道有先後,師姊與我既都是有心向道之人,那麼這樣的稱呼其實是最恰當不過的。」

  初櫻想了想,點點頭。而且這也是一種最能顯現出距離與分際的稱呼。

  「你說得對,敖師弟。」

  喊完後,她覺得這麼叫人似乎挺好玩的,不由得粲然一笑。

  見她笑了,他趕緊又將眼神轉回地上。

  「你好像變了耶,敖師弟。」

  「瑤池仙境是個可以讓人重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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