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東。我在那有一棟房子,那裡很隱密,只有幾個死黨知道。」
她仍是不安的皺起眉。「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再找來嗎?」
他將車子停在一間超市前方,可以諒解她的不信任。「等妳去了就知道,那裡絕對可以保護妳的安全。」
她努努嘴,反正她也沒地方可以去,索性就跟著他吧。
「肚子餓不餓?等一下可能會坐上很長一段時間的車。」
她歎了口氣。「現在我怎麼可能還吃得下。」
「那妳睡一下吧,到了之後我會叫妳。」他拉上手煞車,然後準備開車門下車。
看到他要離開的樣子,商詠心害怕的叫住了他,「你要去哪裡?」
他給了她一抹保證的笑。「我只是去採買點必需品,放心,一下就回來了,嗯?」
她因為自己的反應而不好意思,人家不過是去買個東西,瞧她慌張的宛如要被遺棄似的。她點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沒再多說什麼。
段少翼見她安心後,才離開車子往超市走去。
商詠心的目光依戀的跟著他的身影移動,從來沒有這麼依靠過一個人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獨立、堅強的,想不到遇到危機,還是需要一個強壯的臂膀來倚靠。
就不曉得段少翼是不是她值得倚靠的男人了。
她眨眨眼,突然覺得好累,照以前,她若是碰到這種情況應該是會被嚇哭,或是六神無主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今天她卻沒哭,連一滴淚都沒有,意外的冷靜連她自己都驚訝。
回想著剛搬來台北的第一天,房東親切的笑容,和鄰居和睦的關係,種種點滴在心頭累積,如今一切遽變,而且再也回不來了。而往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看來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換了個姿勢,她開始萌生睡意,索性閉上眼睛準備小憩。在睡前,她心裡仍盼望若醒來之後,這一切只是一場惡夢,不知該有多好。
*** *** ***
車子走在陡峭的山路上,搖搖晃晃的震醒了睡夢中的商詠心,也將她從無底的惡夢中吵醒過來。
察覺她醒了過來,段少翼瞄了她一眼後又把注意力放在路況。「抱歉,把妳吵醒了。」
商詠心不停的眨眼適應黑暗的四周,除了車燈仍是依舊照亮前方外,車窗外漆黑一片。
她茫然的看著他,搞不清楚狀況的沉默著。她怎麼會在這?經過幾分鐘的思索她才思緒漸明。
段少翼熟練的將車子停入一條埋沒在樹林中的小路,然後熄火轉頭看她。在微弱的月光中瞧見她額際的薄汗,他自然的伸出手撫著她微濕的額際。
「妳作惡夢?」看得出來她睡得很不安穩,山中夜深露重她還睡出一身汗,可見她情緒的不穩。
她閉上眼睛,任由他溫柔的撫著。然後她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好奇的問:「這裡是哪裡?」
「我在這裡有一間房子。」他伸手到後座拿出一件外套遞給她。「穿上,山裡氣溫低。」
她默默的接過衣服穿上,並跟著他走出車子。哇,真的很冷!
商詠心打量了下四周,觸目所及根本沒看見什麼房子。「我沒有看到任何房子啊?」
他將車子用枝葉隱藏好後,伸手拉住她引領她走在黑暗的樹林裡。「我帶妳走。」
「等等,你走慢一點。」
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只能緊緊跟著他,確定他就在身邊才敢安心踏出每一步,不知不覺和他愈靠愈近。
「小心,牽好我的手,跟著我的腳步,這裡可是有很多機關的。」
聽他這麼說,她馬上一動都不敢動,整個人更往他偎去。「機關?!是你弄的嗎?」
他被她驚嚇的反應逗笑,不過對她緊貼著自己的福利感到很滿意,「不是,是這裡的居民為了捉野兔裝置的。」
「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放在哪裡?」她懷疑的看著他。
「秘密。」他故意賣關子不肯說。
她沒好氣的睇了他一眼,雖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倒可以知道他在笑,因為那一口白牙還真明顯呢!
由於她分心的想著,不小心被腳下的枝幹絆了一下。
「小心!」他本能反應的扶住她。
但痛覺馬上向她襲來,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膝蓋上出現一道不小的傷口,看著血慢慢流出來,她忍不住驚叫一聲,「啊!」
「怎麼了?」他一聽立刻蹲下幫她檢查,「傷口還滿深的,妳忍著點,我先幫妳止血。」說完他掏出條手帕往傷口上一綁。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痛到眼眶泛淚。
見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段少翼不捨的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安慰道:「就快到了,忍耐一下。」他想了下又說:「我抱妳好了。」說完沒等她反應就逕自攔腰抱起她。
為了保持平衡,她趕緊圈住他的頸項,本來想掙扎,畢竟這動作實在太親密,但因這姿勢讓她傷口的疼痛大減,再加上他溫暖的胸膛讓疲累不已的她頓時放鬆許多,所以她順從的柔道:「謝謝。」
他不再多說什麼,抱著她踩著快速但沉穩的步伐前進。
「好了,到了。」一會後他撥開一片茂密的樹枝,一棟在深山野嶺中的老舊小木屋赫然出現她眼前。
她驚訝的張大眼,好奇打量著在微弱月光中看來老舊的屋子。這就是他的屋子?她有點不敢相信在這深山中真會有住屋。
「怎麼樣?」
「嗯,雖然舊了點,但感覺還滿雅致的。」
他聞言笑了。「那我現在讓妳見識一下這棟房子的特別之處。」他說完輕輕放下她。
段少翼從衣服暗袋取出一張磁盤,在門縫邊感應了下再輸入密碼,鐵門應聲開啟。他帶她走進屋內,將大燈打開。
商詠心眨了眨眼,等她視線恢復看清楚週遭時,當場愣住,屋子裡頭光鮮先進的擺設及潔淨的環境和屋外看起來根本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