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商詠心想打破沉悶氣氛的用心,雖然傷口十分疼痛,他仍是勾起嘴角淺笑。
她好奇的問:「你怎麼從這裡爬上來,有大門不走?」
「鎖匙掉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往陽台的落地窗走去。
「掉了?!那你要怎麼進去?你這樣豈不是要請開鎖--」商詠心呆呆的看著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打開落地窗,然後輕鬆的走進屋子,她整個人頓時傻住。
不會吧?這男人沒有鎖陽台的習慣嗎?
「進來吧!」他回頭朝著她道。
商詠心趕緊爬起來跟著他後面。「你怎麼沒有鎖陽台的習慣,要是小偷爬上來怎麼辦?」
段少翼好笑的睨了她一眼,不過下一秒馬上又皺起臉蹲跪下去。
他的腹部實在太痛了,剛才爬樹時還不覺得痛,這一鬆懈下來,所有痛覺全部復甦,叫他痛得幾乎站不住。
「你還好吧?」看他這副德行,她又緊張了起來。他該不會是惹上什麼黑社會或大人物,所以被追殺吧?「我看你好像傷得很嚴重,你該去看醫生的。」她勸說著。
他拚命的喘息,撫著腹部抬起蒼白的臉對她說:「我的房間裡有醫藥箱,妳可以幫我拿嗎?」
她二話不說馬上衝進他的房間,很快的在床頭櫃上找到醫藥箱,再快速的回到他面前。「喏。」
「謝謝。」他虛弱的接過,然後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商詠心站在旁邊環視了一下他房間中的擺設,最後又把目光停留在他緩慢清理傷口的動作,她撇撇嘴,見他手拙的模樣,有點看不過去,索性走過去主動伸出援手。
段少翼沒想到她會肯幫他做這些事,忍不住露出驚訝表情。她不是避他唯恐不及嗎?
沒理會他的錯愕,商詠心逕自接過他手中的紗布,取走他手中的藥水,動作輕柔的替他將腹部的傷口做一番清理,兩人沉浸在無言的氛氛中。
疲累不已的他索性閉上眼睛任由她去處理,身上的肌肉偶爾因為疼痛而繃緊,卻始終沒吭聲。
她知道自己弄痛他了,不過因為他的傷口實在太嚴重,她不得不仔細消毒處理。「忍著點,再一下就好了。」
他沉默,咬牙撐著。
待清理完畢,她早已一身汗。吁了口氣,抬頭道:「你該去看醫生,不然傷口可能會發炎。」
他微微一笑,沒有給她任何回答。
這麼明顯的表示,商詠心也知道他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才不便到外頭就醫。所以她也沒再多說什麼,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後,又到他房間裡拿出一條薄毯,覆蓋在他身上。
準備要離開的她,習慣性的走往大門,但馬上就停住了腳步。
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帶鑰匙過來,她無奈的撇撇嘴,又轉頭走向陽台處。
只好再當一次蜘蛛人,爬回自己的屋子了。
而她才剛把陽台打開,躺在沙發上的人突然開口--
「別說出去。」
她沒聽清楚,以為他在呢喃。「你剛才說什麼?」
段少翼閉著眼睛,又重複一次,「別讓別人知道我回來了,拜託。」
商詠心凝視著他好一段時間,才回答,「我知道了,你安心休息吧。」看他沉默好一會沒有再說話,她才又依著原路回到自己的屋子,還順手將盆栽栘到原位。
回到床上的她一下子就睡著了,也許是因為驚嚇過度造成身心疲累,所以特別容易入睡。
她不曉得他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得出來,他遇上麻煩了。
*** *** ***
隔天一早,她又做了見不得人的舉動--跳到隔壁陽台。
她一邊爬一邊念著,自己幹麼好端端的大門不走,學他做出這種爬牆的舉動,不過念歸念,擔心他傷勢的她仍然動作利落的來到他家陽台。
打開落地窗,她躡手躡腳的走近屋中,發現他就睡在沙發上,而且臉色異常泛紅。她擔心的摸著他的額頭,因那燙手的溫度皺起眉頭。
糟糕!看來他還是因為傷口感染而發燒了。
「喂,段先生?」她在他耳邊叫喚,但他卻沒有反應。
她只好趕緊到醫藥箱中找出退燒藥,再到浴室擰了條毛巾,擱在他額頭上,最後走到他旁邊,推了他一下。「段先生,我把水和藥放在這裡,你要是不舒服或是很難過記得要吃啊!」
等了會,仍不見他有反應,害她開始擔心他到底是睡著還是昏迷了?
不過礙於上班時間在即,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又「爬」回自己的屋子,不過她這次沒有再像昨天刻意把盆栽搬回原位,反正她下班後一定還會再來探望他,搬來搬去還挺累人的,而且他現在應該無法作怪,所以她不擔心。
回到自己的房中,商詠心趕緊七手八腳的把頭髮整理好,不過因為沒戴眼鏡的關係所以狀況百出,一會拿錯東西,一會兒碰掉耳環,還穿了色澤深淺不一的絲襪,這麼一團亂下來,她差點就錯過了第一堂課。
不過一整天她都掛心著隔壁的鄰居,生怕那男人病死在家裡。
原本下班才要去配新眼鏡的她,因為要回去照顧他,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就趕緊跑去眼鏡公司,而這次她配了副隱形眼鏡,原因就是段少翼昨天無意的那句--妳沒戴眼鏡好看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的商詠心提著一袋食材,一路上邊想著要煮什麼給段少翼吃。
回到公寓樓下時大門並沒有關好,而且外頭還站著兩個陌生男子,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什麼目標似的。
她疑惑的經過他們,才來到樓梯口,就聽見一堆人聚集講話的聲音。
她心一驚,快速的爬上樓梯,便看到三個男人和房東站在段少翼的大門外說話。
房東一瞧見她回來了,朝她笑道:「太好了,商老師回來了,問她最清楚了。」
三位陌生的男子同時望向她,其中一人發問:「這位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