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看的一清二楚。」她轉頭問阿豪,「你查的如何?」
「我的收穫比你們大多了。」阿豪說,「耿戎生前曾向南城玉商買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
阿才嘖嘖稱奇,「真是奇聞!小氣出名的耿戎將軍,竟捨得花大錢買翡翠?」
童安安急忙問:「你有沒有問那位老闆是否有在玉上刻些什麼字?」
「老闆說耿將軍打算請宮裡的某位大官幫他刻字,至於這人是誰?我就打聽不出來。」
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線曙光,眼看即將熄滅,童安安又問:「其它的店家有眉目嗎?」
「有。耿將軍在北門朱繡閣訂做鳳冠霞帔,又於西城數家商店預訂了一些婚嫁用品,還喜孜孜地告訴其中兩位老闆,說他要娶妻了,請他們屆時來喝喜酒。」
「他們知道耿將軍娶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因為耿將軍說太早曝光的話,女方的娘家會要求過多的聘金,還請他們一定要保守秘密。對了,我要求繡莊老闆給我看訂貨的帳簿時,卻看到雨蝶姑娘的名字,訂貨的人是李尚義,收貨者是雨蝶。」
阿才此時打了個大哈欠,「沒什麼好奇怪的,李尚義那傢伙風流成性,只要稍微看中意的青樓女子,就想娶人家當妾,而且馬上替她訂製嫁衣,準備迎進門。」
「你怎麼知道?」阿豪好奇的問。
「這幾天我老往青樓、妓院打探消息,也從中得知歡場中人對四大懸案的死者之一──李尚義的意外死亡全都額手稱慶呢!尤其是怡紅樂坊的人,因為那個李尚義成天搶人鬧事,還硬是要強娶雨蝶姑娘為妾呢。」
童安安腦袋快速地轉動著。「你們有沒有發覺我們三人找的線索,告訴了我們懸案的蹊蹺。」
阿才畢竟老經驗,馬上反應,「是呀!真是太巧了,四大懸案的死者竟和怡紅樂坊的雨蝶或多或少有關連。」
三個人彼此注視著,為可能破獲懸案而面露喜悅之色。
「可是,這個大膽的假設還得找到證據才行。」阿才提醒著。
阿豪也補充了一句,「還有行兇的動機。」
三個人沉思了須臾,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得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真相大白。
「耿戎將軍這件案子就由我負責,我見過翡翠背後的刻字,而我娘精通琴棋書畫,辨認字跡的功力更是一流,只要我能說出五、六成字體的風格,她就能模仿出數十種類似的字跡,屆時我就可以拿著娘模仿的字跡往宮中之人的方向詢查,而只要我們找得到刻字的人,就足以證明雨蝶涉嫌重大。」
「就這麼決定,那阿豪,你就負責查出這四個人認識雨蝶姑娘的時間,各是在何時?我猜,一定可以找出一些關連,至於我,就去查李尚義周圍的人,既然雨蝶姑娘曾受他逼迫下嫁,最後又為什麼會沒嫁成,著實耐人尋味。」
「那其它兩案誰去查?」阿豪提問:「要不要告訴總捕頭我們的收穫?」
「不要!」童安安斬釘截鐵地拒絕。「到時我爹一定又會派別組人去查,那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顯然阿才與阿豪深感不妥,案情發展到現在,真兇隨時呼之欲出,危險性也大大提高,但在童安安的強力堅持下,兩人也只好點頭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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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樂坊的秀閣內,雨蝶一改平時溫婉的氣質,怒氣沖沖地質問:「魏僥,你幹麼壞我好事!」
稍早,司徒英前來,商請她為父親的壽宴獻曲彈唱之事,兩人相談甚歡,雨蝶也打定主意,趁此時機進行她的計謀。
哪知殺出魏僥這個程咬金,不請自入地與司徒英把酒言歡,破壞了她與司徒英的獨處時光,使她由主客變成陪客。
「我是救妳。妳難道不知司徒英是武狀元出身,功夫深藏不露?竟還想下迷藥迷倒他!好,就算能稱妳意,生米煮成熟飯,但他也不會因此娶妳的。」
「武狀元也未必功夫高,不然,他也不會遭那個女捕快摑了兩掌,更何況,我太瞭解他了,他這人自命清高,最在意的便是名聲。說他風流,他或會沾沾自喜;但若誣他下流,可比下地獄更要他的命,屆時,只要我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完全不理會他的安撫,那欽差夫人的寶座必然是我的了。」
「只可惜,司徒英根本沒機會喝下那杯酒。」
「哼!都怪你動手腳換掉它。」望著滿桌面的空酒瓶,雨蝶更是氣憤。
「你應該說,幸虧我動過手腳。我已經打聽過了,司徒英當年是輕輕鬆鬆奪下武狀元,朝中功夫勝過他的,屈指可數,然而,像他這般內力深不可測的人,即便喝了妳的迷藥,要運功逃出樂坊也非難事,屆時妳……」魏僥並未將話說太明,讓她自己意會。
雨蝶冷嗤一聲,「說的好聽,你才不是為我設想,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自己。誰不知道司徒英是今年武舉試官,而你又與他交情好,中舉的機率豈不大增,自然不願我傷了他任何一根寒毛,橫生事端。」
「沒錯!我自小貧困,發誓要出人頭地,這是絕佳機會。但是,我真的是為了妳……」
她搶著說:「我也一樣受盡了人們的欺凌。」想到自己被好賭又敗光家產的父親賣到青樓後,讓人使來喚去的日子,雨蝶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她像是崩潰般哭訴,「我要的也不過是嫁戶好人家,徹底翻身啊……」
「我當然明白,但男未婚、女未嫁,妳又何必急於一時?」
「你不懂!這是我的直覺,我對他已漸漸失去了魅力,再不加把勁,他……」
「不管有什麼理由,總之,妳得安分點,妳知不知道有幾名捕快已經在懷疑妳涉嫌未破的懸案!」她的屢勸不聽,使魏僥也不禁惱火的提高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