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攤毒血後,阿豪才終於悠悠轉醒,待他一睜眼看到眾人圍在他身邊時,不禁嚇了一跳,當眼角餘光瞥視到司徒英,更覺頭皮發麻。
徐月娘趕緊追問:「安兒人在哪裡?」
「安安?」阿豪搔搔腦袋,抬頭望著窗外掛著月亮的黑夜,「她應該回到家了吧。」
「她在家的話,我還會問你嗎?」徐月娘氣得敲了他腦袋一記爆栗。「有人托你傳話,傳的是什麼?」
「什麼傳話?安安出事了嗎?」阿豪一臉狐疑。
看來,他似乎不清楚自己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司徒英遂開口說道:「童夫人,他的毒才剛退,可能思緒尚不是很清楚,或許妳讓他回想幾個鐘頭前做了哪些事,對事情能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徐月娘依言照做,「阿豪,你和安兒離開衙門後,做了哪些事?見了哪些人?仔仔細細說給我聽。」
「我和安兒先到南嶺坡的敘竹亭替魏僥餞行,順便采采他是否涉及了京城的四大懸案。」
「魏僥和京城四大懸案有什麼關連?」眾捕快異口同聲的問。
而司徒英卻心想:想不到她警覺心挺高的,還能發現這點。
「說來話長,不過我們沒能探到什麼消息。」
徐月娘不耐的打斷捕快們的好奇心,「既然說來話長,就改日再談。先告訴我,你和安安後來做了些什麼?」
「餞行完後,我和安安告別魏僥,一塊兒下了山,到了山腳時,因為回家的路不同,我和安安就分道揚鑣了。」
「還有呢?」徐月娘心急如焚地問。
阿豪很努力地思考,司徒英在一旁提醒著,「有沒有比較特別的?」
「對了,我記起來了,快出山口的時候,我聽到有人不斷地喊:『仙女廟,一個人來,否則後悔莫及。』當我正想察看是誰在一旁鬼叫時,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等醒過來時就在這裡了。」
何漢大嚷,「這就對了,安安現在人在仙女廟,我們去救她。」
司徒英趕緊出言制止,「等等,太多人去,只會惹怒歹人,到時安兒恐有性命之危。」他轉對徐月娘道:「童夫人,我去救令嬡吧。」
何漢搶著說:「你剛剛消耗那麼多內力,還是由我去吧。」
「何漢,讓司徒公子去吧,他是我們之中武功最高的,如果他都不行,我們之中有誰夠資格呢,況且,我們也能到仙女廟附近埋伏待命,給司徒大人適時的協助。」阿才給了適切的建言。
司徒英點點頭,對眾人保證,「諸位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將安兒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徐月娘非常戚激他的不計前嫌,「司徒公平,感激不盡,我與拙夫絕對會盡其所能的報答你。」
明白時間不多,何漢連忙抽出自己的佩劍。「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司徒英接過劍,迅即施展輕功,往仙女廟飛馳而去。
隨後,何漢一聲令下,「好。兄弟們,我們趕緊去仙女廟週遭佈署,要記住,小心行蹤,保持一定距離。」
阿豪原本也想跟去,無奈身子使不出力氣,徐月娘與吳媽要求他留下來休養。
待眾人都離開後,徐月娘跪下乞求老天,「求神佛庇佑,讓大伙順利救出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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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英隻身來到仙女廟,並沒有發現任何人跡,只見到一張紙條要他到南門閣;到了南門閣,又有張紙條要他到北門橋,就這樣他接連跑了五、六處,才在早已荒廢的月老廟見到童安安。
廟裡並沒有其它人的身影,只有童安安毫無知覺地躺在乾草堆上。司徒英趨前抱起了她,這才發現她的雙腳被鏈上腳鐐,而且臉色黃黑,中的毒和阿豪一模一樣,但因拖的過久,情況更危險數倍。
他心痛萬分的趕緊幫童安安驅毒。
將近兩個時辰過去後,她才總算吐出一大攤黑血,除了她身上的毒,只是任憑司徒英內力再深,也禁不起在短時間內大量耗損內力,他見到童安安已然有反應,心中一寬,不知不覺就昏沉過去。
童安安覺得整個頭好昏、好痛,口中有股濃濃的血腥味,掙扎著醒過來,她記起自己出了南嶺坡後,突然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無處使力,隨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梭巡著四周,發現自己人竟是在一處破廟內。
她很快便察覺身旁躺了一個人。司徒英!他怎會在這?
她想靠近他察看清楚,不料卻被腳鐐絆了一跤。「該死,是誰鎖住我?!」
她慢慢挪移到他身邊,只見他雙眸緊閉,臉龐蒼白,滿身的大汗,連衣裳都浸濕了,她害怕的搖搖他的身子。
「喂,起來!」一碰到他的軀幹,童安安整顆心抽緊,他明明汗水淋漓,但整個人卻是冰冷的。「英、英,你怎麼了,醒醒,別嚇我。」
司徒英沒有反應,而童安安正急的不知所措時,卻看到自己腳邊一攤像濃墨的黑血,遂猜出他是因幫她驅毒才會這樣。
但他武功高強,怎麼會這麼容易昏過去?莫非他也中毒了?
「英、英,醒醒。」她一邊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汗,一邊緊張的呼喊。
司徒英真的很累很累,但恍恍惚惚中,他聽到童安安殷切的呼喊,遂記起了她被人擄走,身處險境,他不能再休息了,得趕快去救她。
而待他一睜開眼,與她四目交對時,欣喜與尷尬同時寫在兩人臉上。
童安安退開司徒英的身邊,在一旁靜靜觀察他撐起身子盤腿坐好。他救我,是代表不生我的氣了嗎?
司徒英估計自己真氣大量耗損,沒五、六個時辰是難以恢復的,而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快快離開。「妳可以走了。」
聞言,童安安失望極了,「姓司徒的,可不是我愛賴在這兒,雖然你救了我,卻把我鎖在這兒,叫我如何離開。」
司徒英真的被她搞得啼笑皆非,他適才昏迷時,明明聽見她慌亂的喊他英的,現在卻又擺出架子來,若不是情勢危急,他還真想和她鬥鬥嘴。「是呀,我忘了妳被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