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話還來不及問出口,便被一連聲魯莽的話語打斷。
「唧!我倒說是哪個新來的這麼不進入狀況,連我想見個面也要預先約定時間?」
而劉經理正滿面愁容地緊跟在後。
「我很抱歉!我已經跟游老闆說過了,但他硬是要見你。」劉經理走到張書逸眼前為難地通報。
「沒關係,你先下去吧!」他遣走了劉經理,然後抬頭注視著此刻正站在他眼前的中年男子。只見此人雙臂傲氣地交叉著,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表情。「您是游老闆?請坐,請坐!」張書逸起身客氣地邀請道。「如果有什麼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好說,好說!」游老闆大剌剌地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臉上有著像孔雀般炫耀的神情。「我還以為我們堂堂大華企業在偉傑裡竟還找不到個像樣的來談談?除非是還沒見過世面的無名小子,才會這麼不識大體!」他意有所指道。
就算勢力再怎麼龐大,也沒有跑到人家地盤來大放厥辭的道理吧?亞亭厭惡地想出聲罵人,卻驚訝地看到張書逸並沒有反擊的意思。
「是是,您教訓的是。」他只是冷淡地說。
「爸!你不要這麼得理不饒人嘛,人家他又不是故意得罪你老人家的!」游怡文嘟嘴說道,一邊還嬌媚地倚到張書逸身上。
「你是?」張書逸好奇地問,臉上立刻佈滿明顯的興味。
「你說呢?」她嗲聲道,看著張書逸的目光,像是要用眼睛剝光了他的衣服。
「白癡也知道她是他女兒!」亞亭沒好氣地回道。
「你怎麼還杵在這裡?」張書逸好像此刻才記起亞亭的存在,回頭問她。
她無辜地反問:「不然我要去哪裡?」
「隨便你去哪兒,只要離開這裡。」他簡短地說,然後又轉過頭去和游家女兒攀談起來,不再理會她。
亞亭腮幫子氣鼓鼓的,這裡明明也是她辦公的地方,卻硬被他趕出去。
臨出門時,還瞧見那妖女勝利般的笑容,讓她氣得直跳腳。
「鈐……」電話聲半夜在她房裡響起。
「喂?」亞亭拿起電話。「喔,是你啊!這麼晚有什麼事嗎?」她一聽是亞立的聲音,興趣缺缺地問道。「你這麼晚打來擾人清夢,就是為了這事?我跟你說過,我才不搞你那骯髒勾當,我……」亞立的吼聲幾乎從話筒裡傳出來,她連忙捂著輕聲說道:「你不要在電話裡跟我大小聲,我……」她話說一半,就又聽到有人在敲她的房門。「喂,你等一下,有人來找我了!」
她跑過去拉開房門,竟是張書逸站在門口。
「有事嗎?你不會當具二十四小時傳喚我吧?」亞一多又困又惱地問。
「我好像聽到你房裡有電話聲響起,這麼晚了,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吧?」他難掩關心地問道。
「喔!」亞亭對他的好意又喜又愧的,一想到亞立此刻還等在電話那頭,處心積慮地想篡奪他的公司,她就替自己的兄長感到汗顏。「沒,沒什麼事!」
「那,半夜誰會打電話來呢?」他好奇地問。
「嗯……」亞亭支支吾吾的。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他問,然後突然臉色一黯,「喔,真是不好意思,人家男朋友打來談清說愛,我卻在這裡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轉身想走。
「不是的!」亞亭趕緊說道。「是我哥打來的!」
「王亞立?」他聞言,身子愣了愣,表情更加冷淡。「他打來幹什麼?」
亞亭被他寒意的自光看得幾乎發抖起來。
「也沒什麼事,就、就只是……」
「閒話家常?」他冷笑。
「對。」她低聲應道,理由之牽強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看著他冷漠地轉身,亞享有一股欲哭的衝動。
「游秀,你來了!」張書逸臉上展現著誘人的笑容,但他的聲音卻似乎沒有什麼感情。
亞亭氣憤地看著游怡文婀娜多姿地走進來!這幾天這女人總是把這裡當自己家裡般來來去去,亞亭只能悶聲地看著他倆打情罵俏,一副旁若無人狀。
這會兒,她又眉開巧笑、花枝亂顫地把身體倚靠在張書逸的身上。亞亭真想把她那一手鮮紅的章魚爪,剝離張書逸的身體。
「哎呀,人家想你嘛!」她膩聲道。「昨晚等了你老半天的。」她表情哀怨,眼神卻引人遐想。
「咳咳……我們到裡邊談。」張書逸清了清喉嚨才開口道。
裡邊談?到有床的地方還能談什麼?哼,她看他心裡想的可不只是談話亞亭在心裡暗暗罵道。
張書逸的臉背對著亞亭,使她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在他們還沒起步走進房間時!亞亭已經忍受不住心裡的那股翻湧,她又氣又傷心地站起身跑了出去,也不管張書逸會怎麼想。
她一路狂奔到了林蔭大道,兩旁車水馬龍,蓊鬱大樹下的行人步道卻沒有半個人影,她竟然就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把這些日子的委曲求全和情感壓抑,全部一古惱地發洩。為什麼他總是那麼難以捉摸?
有時,他們像心靈契合的朋友般暢談想法;有時,他卻又全身充滿刺般地對她極盡冷嘲熱諷!讓她近身不得。
交織著愛與痛的奇異情感,撕扯著她的心。
但她的熱情和一派固執,卻使她縱然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所怨尤了。
亞亭知道他對亞立已經起了疑心,而他對自己這種連帶的不信任態度,也不免使她感到傷心和難堪。
那他又為什麼執意要她來呢?亞亭仰望著蒼穹不解地想。
想到自己一相情願的感情一路走來十幾年,她的淚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
「叫傅學翰出來見我,否則……否則我立刻死在這裡!」亞凡拿著一把水果刀抵住自己的喉嚨。
醫院大廳擠滿了看病的家屬和病患,他們紛紛停下腳步,對這一幕驚心動魄的景象議論紛紛。
醫院的服務台趕緊聯絡外科部的傅學翰,駐警也圍在四周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