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吃晚餐了,今天這些菜可是莎莎的傑作。」劉嬸興致勃勃的捧著菜餚走進餐廳。
在一番裝潢和擺設好傢俱後,這宅子漸漸有了家的味道,也開始有了人氣,特別是那個聒噪的小麻雀天天光臨後。
「確定沒問題?」梁凱軒盯著面前一盤盤的菜。
明明他可以不用坐在這陪梁莎莎辦家家酒,偏偏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轉著殷切冀盼波光,他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好淪落當居家型好男人每天乖乖回粱宅報到。
「這是我第一次下廚。」粱莎莎夾了塊肉到他碗裡。
「軒少爺,家裡急救箱裡有五罐胃藥,你放心的吃吧。」劉管家同情的看著那塊分辨不出是黑炭還是肉的物體。
「劉管家,別取笑我了。」粱莎莎薄嗔,自從偷聽到她和梁凱軒談話後,劉管家老喜歡調侃她。
「好啦,讓他們小倆口慢慢吃,老伴你來幫我收拾。」識時務的劉嬸不由分說
的拉走兩百燭光的劉管家。
「軒大哥你先嘗嘗看好不好吃,你別聽劉管家亂說,我絕不會讓你掛急診進醫院的。」
瞪著碗裡那塊據說是蔥爆紅燒肉的黑色物體,梁凱軒覺得自己像用來做實驗的白老鼠。
「快吃呀。」她可是為了他而努力學習做菜。有句話不是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梁凱軒咬了咬牙,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將那塊肉送進嘴裡。他嘗到了燒焦的味道,也嚥下她的心意。
「好吃嗎?」梁莎莎緊張的問,看他一臉凝重、慢條斯理的咀嚼著,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她一顆心提到半空中。
「我想那五罐胃藥是不需要了。」
這應該算是稱讚的話吧!梁莎莎如釋負重的笑逐顏開,「那你多吃一點。」她連忙夾菜給他。
不經意與她四目交接,觸及她那燦亮的笑靨,他呼吸一窒,胸口像被猛地撞擊了下,心臟失控的狂跳,一種奇異的熱度從體內輻射開來。
他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夠了,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你也辛苦了一天,坐下來一起吃。」
「好。」這算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說過最體貼的話了,雖然有些生硬冷淡,不過她已經感動到眼眶發熱,恨不得能抱住他。唉,她不敢,不是她沒膽,而是伯打破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和諧。
梁莎莎坐下,甫拿起碗筷……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不經意的一掃,只見她嫩白的手背抹了層白色藥膏,而那藥膏下隱約可見紅腫。
梁莎莎不引為忤的笑了笑,「這呀,剛剛沒注意被油燙到,不過劉嬸已經幫我把傷口做了處置,已經沒有大礙了,劉嬸說這是她家鄉治療燙傷的藥膏,很有效……」
「我看!」都起了水泡還說沒有大礙。
他毫無預警的一扯,上好藥的傷口立刻傳來劇烈的焚痛,她痛得眉黛顰起,強忍著不讓悶哼出口。
「這叫沒事,你到底有沒有大腦,要做事之前不會想一下,以前也是,現在也……」脫口而出的咆哮令他臉色煞白,瞪著她有如瞪著一隻眼鏡蛇,然後驚慌的甩開她的手。
為何看到她受傷,他的胸口像被撕裂?為何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在在都讓他感到熟稔,好像……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注視著她,和她這樣談天說地。
該死的!梁凱軒發現他投注在她身上的心思比自己想像的還多,多到令他腦中響起危險的警鈴。這不是好現象!
「軒大哥,你想起來了?」梁莎莎驚喜的伸出手想碰觸他。
梁凱軒瑟縮了下,避開她的碰觸,望著她眸底閃過一抹受傷神情,他低咒了聲,起身到客廳,拿起車鎖匙快步的走出大門。
「我出去了,今晚不回來了。」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在廚房內鬼鬼祟祟的劉嬸和劉管家探出頭,「軒少爺呢?」
「他走了。」梁莎莎黯然神傷的垂下螓首。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為何他那麼討厭她?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
「莎莎,你還好吧?」劉嬸趨前關心。
她勉強擠出笑,「劉嬸,我煮的東西真的很難吃嗎?」
「不會呀,雖然很難看……哎喲。」心直口快的劉管家搶白,話聲剛落下,胸口便挨了一記肘拐子。
「我知道了。」梁莎莎的小臉失去光彩,食不知味的咀嚼著,這是她這一生吃過最難吃的晚餐。
看她受挫的垂頭喪氣,劉嬸心疼不已,上前安慰道:「可能少爺需要一點時間想想,遲早他會想通的。」她倒是挺看好這熱情活潑的小丫頭,還很期待每天發生的新鮮事。
「就是說,我還沒看過對人彬彬有禮的少爺對女孩大吼大叫過,你是第一個。」劉管家鼓勵的道。
聞言,梁莎莎小臉重綻自信的光輝,「嗯,劉嬸、劉管家,謝謝你們,我不會放棄的。」心情一好,她肚子才覺得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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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凱軒一身疲憊的來到位於信義區的一棟華廈,五十坪大的空間裡以黑白色調為主,冷冰冰的像沒有人居住過。
這間屋子是他在台灣暫時的落腳處,鮮少有人知道,除了……還沒步進玄關,就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他眉頭深蹙了下,旋即展開。
「你來這做什麼?」踏進屋內,循著淡香前進,映入眼簾是瑪麗倚在窗邊優雅淺啜著美酒的畫面。
「我來看你的進度。」
梁凱軒沒答腔,逕自走進臥室。
「你可別忘了當初答應我們的事。」瑪麗跟著他:
「我沒忘記。」梁凱軒走進浴室,轉開水龍頭,用水潑濺著臉龐,讓自己冷靜,但齒頰裡殘存著淡淡微焦的食物香味,那是她的味道……該死的!他張口咕嚕
的灌著水漱口。
瑪麗倚著門,噙著冷笑,「最近你似乎跟你家隔壁那個姓梁的黃毛丫頭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