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立本一進去,「咱」的一聲,打開房裡的燈,衝進房裡的浴室。
沒人?!
真奇怪。
再衝出來到了衣櫃前,「唰」的一聲,拉開來——
也沒人!
「閻立本,你在做什麼?」花欣剛好尾隨進來,一進來就看到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往她床底下瞧,像是在找東西。
「你在找什麼?」她來到他跟前,雙手環胸,一副凶巴巴的模樣。
「我、我在找……廁所啊。」他很硬的說。
「你覺得我家的衛浴設備會藏在我床底下是不是?」她挑起眉。
閻立本嘿嘿嘿的乾笑了幾聲,這才不好意思的從地板上爬起來。
「那廁所在哪裡?」
「在這裡。」她走過去,拍開門來給他看。她才不信他真的不知道她房裡洗手間真正的位置。他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你到底上不上?」
「上上上,當然上。」他趕快走過去,進了浴室,連忙把門關上。閻立本坐在馬桶上,認真的想如果他是那個野男人,那麼除了浴室、衣櫥跟床底下之外,他還能躲在哪裡?
他真的想不出來一間小小的屋子還有哪裡可以躲人的。
想不出來,所以只好不想了。
閻立本站了起來,開門出去,卻迎面對上花欣一張嫌棄的臉。「怎麼了?」
「你沒洗手。」他好噁心,上完廁所不只不沖水還不洗手!花欣明顯的將對他的嫌棄寫在臉上。
她嫌他髒!
她竟然在嫌他髒!拜託,他進去裡面什麼都沒做好嗎!所以她可不可以收起那張嫌棄的表情。
閻立本意識到花欣在嫌棄他什麼,而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子漢怎麼能吞得下這口氣!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我進去廁所其實不是為了上廁所,我是為了找你藏在屋裡的男人。」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她聽不懂,「男人?!」
「對,男人。那個你背著你男朋友偷偷交往的男人,你把他藏哪去了?」閻立本這下把話說開來,就連興師問罪都滿理直氣壯的。
而花欣卻罵了他一句,「神經。」不高興的說:「我哪來的男人啊!」
「你沒男人?!」
「沒有。」
「那我剛剛要進來,你幹麼不讓我進來,還在裡頭鬼鬼祟祟摸了將近五分鐘之久,你要不是在藏男人,你在藏什麼?」
「我藏……」藏他們倆以前的照片。
她總是將他們倆的合照放在屋裡各個角落,現在他來了,她當然要藏。她不想用這種方式讓他知道他們倆曾經在一起,因為……
因為他都已經忘了她了,她幹麼還死巴巴的要跟著他?!花欣負氣的不想告訴閻立本真正的答案。
她哼了一聲,「我藏什麼關你什麼事?你來我家到底是來找我碴的?還是來避難的?」她大聲吼他,而閻立本經她這麼一吼,才突然想到,對哦,他是來投靠她的,所以不能把局面弄僵了,因為除了她這,他沒別的去處了。
「嘿嘿——」他連忙陪著笑臉,道歉說對不起。「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你把你男朋友說的那麼好,幹麼又找上別的男人呢?」
「我沒別的男人。」他可不可以別再胡說八道了?
「你沒別的男人,那幹麼做事鬼鬼祟祟的?」
「我鬼鬼祟祟也是我家的事,關你什麼事!你管得真多耶。」她受不了他。「走啦。」她推著他出去,不要他在她房裡多待一秒鐘。
第五章
「茶呢?」
茶?!
好,她端給他。
「毛巾呢?」
毛巾?!
好,她拿給他。
閻立本一坐下來就像個大爺似的,要完茶要毛巾,要完了毛巾要水果,他這是在做什麼?
把她當成女傭看待嗎?
「閻立本,你別得寸進尺,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今天到底來我這裡幹什麼?」
花欣生氣了,水果端來,「砰」的一聲,用力擱在桌子上,她就不信她都這樣了,他水果還吃得下去!
而見花欣生氣了,閻立本立即收起玩笑本色,陪笑臉說:「我都說了,我是來投靠你的,你忘啦?來,別生氣,吃口水果。」他諂媚的叉了塊水梨送到花欣嘴邊。
她才不吃。
「為什麼要跑來投靠我?你跟家人到底怎麼了?」
「唉。」說到這事,閻立本就歎氣。「我家人超奇怪的,你說說看,我要是你家人——」
「別舉這個例子。」
「為什麼?」
「因為我沒那麼倒楣,有你這樣的家人。」
「花欣!你幹麼對我這麼殘忍。」他人還受傷著,她幹麼對他講這麼惡毒的話?!
「你到底想講什麼,可不可以說重點?」這下花欣是真的生氣了。
好吧、好吧,他講重點就是了。
「重點就是我喜歡上一個人,而我家裡面所有的人都反對。」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簡單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他跟家人為了這樁事爭吵很可笑,但他就是忍不住呀。
「我不懂他們為什麼不喜歡雨倫,他們甚至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呢,他們不曉得雨倫有多善良又多美麗……對了,雨倫,你知道她吧?你也認識才對,就是那個——」
「我知道。」所以他不用介紹得那麼詳細。
「對哦,當初雨倫的名字還是你幫我問出來的,那你就該知道雨倫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是不是?」
「是。」
「那你說我家人為什麼沒一個人喜歡她?為什麼他們每個都要來破壞我的戀情?我好下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
「真心喜歡……」花欣被這樣的字眼給嚇到。
她喃喃自語著,而心裡那刀割似的感覺是心痛嗎?
是的,是心痛,因為她的男朋友不只忘了她的存在,還當著她的面說他愛上別的女人了,這樣她能不心痛嗎?
「連你也不相信我是真心愛著雨倫的,為什麼?難道我就真的那麼不可信賴嗎?為什麼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質疑我的感情?」閻立本沒發現她的異樣,逕自在那忿忿不平。他的愛情還沒出征呢,便出師未捷身先死,他當然不服。「花欣,你說,他們這樣做對嗎?花欣、花欣……」他叫她,這才發現她臉上有水珠在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