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輪椅能支撐兩人重量嗎?他是怎麼抱的?那個女孩來免睡得太死了吧,居然被人抱著定都沒知覺?方驚雲滿腹疑問,卻沒膽問。
步驚玉不發一語的讓電動輪椅移動進入屋內。
「我可以幫你抱。」兩道凶光掃至,他瑟縮了下,「好、好,我拿包包就好。」看不出驚玉佔有慾那麼強,連碰都碰不得。
「還有這個。」經過他身邊,步驚雲抓起黏在雷音樂身上的墨墨黏到他身上。
「這、這……什麼?」方驚雲倒抽口氣,「他是活的!」尾巴還會擺動。
「墨墨,變色龍。」
方驚雲臉都綠了,「你不會要我當它的保母吧?」低下頭正好與剛張開眼的墨墨四眼相對,他表情僵住。
步驚玉冷睨了眼,「有意見?」
「沒。他臉頰肌肉抽動,有如吞了十斤黃連。堂堂步氏總經理居然淪落當提
行李的小弟,還當變色龍的保母?!
「哪一間房?」
「左邊那間,可是我這只有兩間房,一間給她,你該不會要跟我擠吧?不然房間讓給你,我打地鋪。」方驚雲苦笑,誰叫他老媽要他敬重兄長,偏偏上面四個哥哥各有怪癖,一個女人癖,一個潔癖,一個性癖,最後一個是孤僻加陰陽怪氣。
「不需要,借我一個睡袋就可以了,我跟她一間房。」步驚玉輕柔的將熟睡到不省人事的雷音樂放到床榻上。
「喔。」難得看他對女孩子如此呵護體貼,方驚雲可以感受到他隱藏在冷漠之下的柔情,「她就是老頭子嘴裡常念的那個雷音樂?」看起來不怎麼樣。
「你出去,別吵醒她。」
到底這是誰的家呀?!
「是。」方驚雲沒好氣的撇撇嘴,順手帶上了門。
房內,剛沾上床的雷音樂翻個身,手仍摟著他的胳膊,像貓兒磨蹭,無意識的
逸出細如蚊蚋的夢囈。
「驚玉,你讓我追好嗎?」
他冰冷的心扉有如吃進嘴裡的巧克力融化開來,溫柔凝視著她的睡顏,「好。」他不自禁的俯身捕捉她唇邊甜美的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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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晨曦穿透窗簾,灑落一地金粉。
睡得好飽的雷音樂伸個懶腰,揉揉惺忪睡眼,望著這陌生的地方,雅致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大飯店的套房。
她記得昨晚車子開到台北後,天色就變得陰沉,後來……她就沒有印象了。餘光不經意的一掃,床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是步驚玉。
他的睡臉看起來沒有平常的「老闆」樣——老闆著張臉。
那雙老是攢起的濃眉正徐緩的舒躺在他眼皮上,兩排細密如羽扇的睫毛居然比
她的還長,薄唇輕輕上揚,此刻的他像個淘氣的大男孩,一點也沒有清醒時那冷淡疏離的無情樣。
情不自禁的,她探出小手伸向他挺直的鼻樑,觸碰到他鼻端濕熱的呼吸,一陣電擊的酥麻感從指腹竄至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該不會就叫觸電吧?好奇的她還想繼續探索之時,毫無預警的望入一雙如墨的眸子中。
步驚玉驀然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望著偷襲不成而滿臉通紅的她,其實早在她醒來時,他就醒了,只是閉著眼好奇她想仿什麼。
她心漏眺一拍,「啊,這個我……」趕緊縮回手,她像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兩頰泛起狼狽的紅暈。
「睡得好嗎?」他若無其事的以單手撐坐起,一手拉過輪椅,想以雙手的力量坐上輪椅。
「嗯。」雷音樂酡紅著臉,坐在床上凝睇著他,見他欲靠著雙臂的力量坐上輪椅,一顆心不由隨著他一舉一動緊繃著。
她雖然非常想伸出援手,但她不能,握緊拳頭,就怕一個不小心手就伸出去,傷了他的尊嚴。
直到他坐上了輪椅,她才深吐了口氣,也才感覺到掌心被指甲刺痛了。
他坐上輪椅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昨晚你在車上睡著,我看你睡那麼熟就沒吵醒你。」
「這是哪裡?還有,墨墨呢?」她故仿輕鬆的道。
「抱歉,打擾你們一下。」方驚雲突然從門口冒出來,只見他手裡提著一大袋東西,他大步踏進門,朝她燦然一笑,而墨墨正巴在他的肩膀上。「你好,我是方驚雲,方姨的兒子,步家的私生子,這裡是我的住處。」
他不卑不亢的說著,騰出手與雷音樂的握住,兩道凶狠的利刃切入,為了小命他不敢握太久,連忙放開。
「你好,雷音樂,叫我音樂就好。」
「我知道你,我媽提過。」他將衣物拋給步驚玉,「對了,你們昨晚來得太倉卒,我想你們大概什麼都沒帶,浴室裡有乾淨的牙刷毛巾,而這兩套衣服我昨晚托人去驚天開的精品店拿來給你們換穿的,你們看不看合身?」
「謝謝,麻煩你了。」她朝他頷首,漾開如花的微笑,渾然未覺一旁的步驚玉臉色越來越難看。
倏匆一股殺氣從左後方射至,方驚雲打個寒顫,識時務的邊說邊倒退,「早餐我也弄好了,就放在桌上,我要去上課,你們自便。」閃人了!
「他怎麼跑得那麼快?」她愣愣看著他活像見鬼的落荒而逃,連墨墨也忘了還她,不知道他何時會發現?
「可能上課快遲到了吧。」
方驚雲衝回來,「抱歉,還有你的寵物。」險些撞上步驚玉,他忙不迭躬身道歉,將黏在他肩頭的墨墨抓下,像燙手山芋的塞進她手裡後,又驚慌的奪門而出。
雷音樂與墨墨四眼相對,忍不住笑出聲。「你弟弟挺有趣的。」名為私生子,
實際大夥都早已認定他是一家人了。
「我先出去,房裡的浴室給你用。」步驚玉板著臉,移動輪椅往門外去。
帶上門後,他咬著牙強忍著爆滿胸腔的妒火,握著輪椅扶把的大掌因力道過猛導致指關節泛白。
他居然因為音樂對驚雲笑而嫉妒得抓狂,不想與人分享她燦亮的笑容,他只想把她藏到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