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都還沒離還辦什麼婚事?」步驚奇冷笑。
面對儀態萬千的柳夢月,方姨自卑的低著頭,「夫人難得回來就留下來吃飯,我去準備晚餐,你們慢慢聊。」
柳夢月環顧著視她如陌生人的孩子,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自嘲。在他們眼中,她大概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母親。
雷音樂一直無法想像步驚玉的母親會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家MoonLou,一直愣愣的望著柳夢月。
「這位女孩子是?」
「驚玉的姘頭,啊——」說這話的步驚奇腳被狠狠的踹一下,吃痛的險些跳起,哀怨的睨了眼坐對面的雷音樂。好狠!
「你該不會是雷音樂吧?」就算她人在國外,對於四個小孩的一切她都知道一清二楚。她給她一抹溫柔的微笑,「是劉叔告訴我的。」
雷音樂羞赧的垂下螓首,「柳阿姨,你好,你好漂亮。」
柳夢月穿著一襲黑色套裝,自然流露出高貴優雅的氣度,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自信迷人的風采,無怪乎樂迷囊括老中青三代。
柳夢月笑了,宛若芙蓉出水令人怦然心動。
「你跟驚玉的事我也聽說了,我家驚玉小時候特別黏我,個性又執拗任性,在那次意外之後,整個人更變得孤僻難以接近,還好遇上你,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開導他。」
「驚玉的事我們自會關心,不需要你。」步驚天防禦性的道。
她淡淡一笑,「驚天,你長大了。」
「我能平安長大也是拜你之賜。」他唇辦挑起譏誚的線條。「現在的我正向你看齊呢,我的母親。」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窒。
「看來你們對我很不諒解。」柳夢月幽幽歎了口氣。就算歎息也是輕輕柔柔的,散發勾魂的嫵媚。
兩個男人各坐一方,不發一語。
「你有什麼廢話或遺言交代完就可以定了。」步驚奇懶洋洋的說。
「驚奇!」雷音樂橫了眼出言不遜的他,轉向柳夢月,怯怯的打破沉默,「柳阿姨,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放下茶杯,柳夢月含笑的問:「你想問的是我跟步行衍的事嗎?」
她臉紅的點頭。
「小丫頭,感情的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以為你步叔叔愛我,那你就錯了,他愛的是他的事業、權勢,但絕不包括我。」
「我跟他只是為了雙方家族的企業利益才結為夫妻。」
「那、那……你不愛步叔叔嗎?」
「愛?」曾經吧。「你可知道一直住在他心裡的人是誰嗎?」
雷音樂心臟陡地一跳。
「你不笨,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就是你母親。」她輕撥了下髮鬢,「唉,這也是當初他那麼乾脆答應跟我結婚的原因,反正對他來說娶不到你母親,那娶誰都沒差了,我們勉強在一起生活十年,夠了,我有自己的夢,所以我離開了他。」
「那你就不管你的小孩了嗎?」看著步驚天和步驚奇臉色變得很難看,雷音樂幾乎要打住這話題。
「有方梅在呀!我早就知道他跟她之間有曖昧,只是人總是要點顏面,所以我一直在忍,但是當我知道驚雲的存在,我就想再維持這段婚姻也沒意義,才留下離婚協議書離開,只是他一直沒簽,也不知道那傢伙在想什麼,早簽大家都落得輕鬆。」柳夢月的語氣雲淡風輕,可是聽在音樂耳裡卻總覺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相處了十年,她還為了丈夫生下了四個兒子,如果真的不愛,那麼早在生了第一個就該分手,為何……
「對了,怎麼沒看到步行衍和驚玉、驚元?」
「步叔叔去醫院做健康檢查,而驚玉他說等會就回來,至於驚元,他最近忙公司的事,鮮少回家。」雷音樂謹慎的低問:「柳阿姨,你其實愛著步叔叔吧?」
「不了,那都已經過去了。」柳夢月平靜的再拿起杯子喝完茶後,放下杯子,
起身,「既然他不在,那我下次再來好了。」
「要走就快一點,別拖拖拉拉。」步驚奇冷嘲熱諷。
「柳阿姨,你不多坐一會兒?」雷音樂也跟著站起。
「不了,我時間不多,經紀人還在門外車上等。」
這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響。
雷音樂和柳夢月同時回頭。
「是你!」步驚玉挑眉,臉色一沉,「你來這幹麼?」
「驚玉,她是你的母親。」雷音樂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渾身長滿刺的步驚玉。
他表情陰鬱而冷硬,「她只不過卵子提供者。」冰冷無情的話如銳利的刀狠狠插入柳夢月的心房。
她臉色刷白,一抹黯然閃過她眸底,「抱歉,打擾你了,我告辭了。」
挺直腰她從容離去,只是步伐有些凌亂。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母親!」雷音樂難以置信的質問。就算父母再怎麼不是,終究是父母,像她連父母都沒有了,想找母親撒嬌都沒有機會。「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話已經傷害到你母親了,你可知道她在國外一個人奮鬥的時候,心裡一直惦記著是你們。」否則也不會藉由劉叔來得知步家的點滴。
「她不是我的母親。她會惦著我們?別開玩笑了,她掛念的是她自己的人生,她愛的人是她自己。」
她試圖冷靜下來跟他溝通,「驚玉,這樣憤世嫉俗一點也不像你。」從看到那張海報開始,他又在自個周圍築上冰牆。
步驚玉冷冰冰的注視她,「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開始也只是同情我才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嗎?還是說你看上的是我身為步家四少的光環?」
「步驚玉,把你剛剛的話收回去!」她感覺臉頰被人狠狠一摑,呼吸困難,全身發顫,她拚命的告訴自己他只是情緒失控才會口不擇言。
「驚玉,夠了。」步驚奇提醒著弟弟,「她跟我們母親是不一樣的,也跟你以前的女朋友不一樣。」驚玉會對自己這麼沒自信都是他害的。
盯著面色發白的雷音樂,步驚玉嘲諷的一笑,「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們之間完了?」倏匆心揪緊,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唯有這樣他才能發洩內心積壓的憤恨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