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爺究竟要怎樣?」
李大嬸壓低聲音:「唐婥姑娘眼前是靳王爺的寶,總是事實吧?」
正因如此,她如何能負靳洛!
正在此時,小如匆匆奔進,福了福。
「唐婥姑娘,王爺在正殿等你。」
「啊!」唐婥倉皇失措起身,看看李大嬸。
李大嬸識趣的站起,口說:
「賢侄女,期限得多久?」
「我,我會盡快—行嗎?」
李大嬸悄悄豎起一根指頭,低說:
「一個月之內。」說完,她隨即揚聲道,
「請你多保重,老身走了。」
「小如,帶李大嬸至偏門,送她出去!」
「是。」
唐婥則往正殿而去。見她走近了,靳洛才抬起頭,唐婥看到他手中握著一卷書簡。
「你看看!」靳洛遞出書簡。
躬身一禮,唐婥接過書簡,訝然道:
「噫?這是——」
「詔書!」
「是皇上御筆下的詔書!」唐婥恭謹的遞還給靳洛。
「嗯,今早才接到的!」
「裡面說些什麼?」
靳洛將詔書安放在旁邊小几上,轉向唐婥,說:
「召我進京面聖。」
「就這樣?」
「嗯,大概有重要事情,不過,等我進京了,皇上會當面談。」
「這……會是什麼事?你看,是好?是壞?」唐婥憂心忡忡地。
「好、壞去了就知道!」靳洛輕鬆的張開雙手。
唐婥一跺腳,投入他懷裡:
「人家擔心你,你竟一點都不在意?」
「放心罷!皇帝舅舅向來最疼我了,若不是好事,也斷然不是禍事!」
「人家都說:伴君如伴虎,你還是小心為要!」
靳洛頷首一笑,說:
「本來,我就打算帶你進京一趟。」
「帶我進京?」唐婥仰起頭,訝異的問。
受到她吐氣如蘭的誘惑,靳洛忍不住俯首,輕啄她柔軟、芳香的小嘴。
「嗯!讓皇上看看你。」
唐婥慌忙起身,正色問:
「看我?阿洛!你該不會把我玩膩了,想將我獻給……」
「傻瓜!」靳洛宏聲大笑,伸手攬住唐婥細腰枝,抱入懷內。「我的婥兒,好傻!」
「放開我!你先把話說清楚!」唐婥掙扎著,靳洛反抱得更緊。
「我靳洛才不是那種人哪!」
「那你帶我進京幹嘛?」
「見皇上!」
唐婥掙不脫,索性坐在靳洛腿上,側頭問道:
「然後呢?」
「先親一個,再說。」
唐婥湊近小嘴,飛快的啄一下。「說呀!」
「不行!不行!再來!」
唐婥依言,這次吻久一點,她放開他。
「可以說了!」
「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再親一個,我才說。」
「喔!你賴皮!」
「呵!呵!呵……」
唐婥封住靳洛笑著的嘴,放刁的緊緊吻住他,吻得他透不過氣,雙手高舉,她才放開他。
「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再親——」
「投降!投降!我說!」靳洛誇張的搖搖頭。「溫柔鄉,果真是英雄塚。」
「你到底說不說?」
「是!娘子,我說了。我想讓皇上見過你後,再向皇上提出娶你為妻。」
原是嬉鬧的唐婥,突然靜止,定定的望住靳洛。
「誰知道,皇上竟下詔書,我明天一早就得進京,你的事情,只好等下一回進京時再說了。」
唐婥直直盯視著靳洛,眼眸泛著淚光。
「嗯?婥兒!婥兒!你怎麼了?」
清冷的兩行淚珠,順著桃腮而下。
「你哭了?為什麼?」靳洛捧住唐婥嬌顏,忙亂地直問。
輕拂開他的手,唐婥起身,背過臉,擦拭著淚水。
「我是……太高興了!」
「是麼?」靳洛攏聚起兩道劍眉。
唐婥回過身,撲跪在靳洛腳前。
「阿洛,你有這心意,我已滿足了!」
「婥兒!你這什麼話?」靳洛忙扶她起來。
「王爺!婥兒知道自己的身份,王妃的寶座,我只怕無福消受……」
「胡說!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是說過,不准我有別的女人?不能忍受我左擁右抱?」靳洛認真的說:「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你忘了?」
「我沒有忘。這是我倆的感情世界,我要的是你完整的心全部的愛,我這就滿足了。」
「我不滿足!我要的不只是你的心,你的愛,我還要你冠我的姓!」
「王爺!兩情相悅已足,我願意屈就現實,我……的身份,難登大雅,更不能與皇親國戚配……」
「我不想聽這些歪理!我只要你!」
「王爺錯愛,我……」
靳洛忽然凌空抱起唐婥。
「王爺!阿洛!你幹嘛——」
「我現在就要你!」
「不!不行!放開我。」
「讓你看看行不行!」說著,靳洛大踏步走向裡面寢殿。
「阿洛!求你放開我。」
「我明早就得進京,從現在開始,一分一秒你都得陪著我,還有,別跟我講歪理,我不聽,我現在只要你。」
第五章
靳洛走了。
三天,唐婥整整考慮了三天。
雖然靳洛對她情深意重,但是,乳娘是她目前唯一的親人,她不能不管她。
那天,惡魔似的子冀,出現在畫舫上時,唐婥幾乎心膽俱裂,萬萬沒料到,他竟是靳洛的表兄。
那天,唐婥就有預感,她和靳洛之間,不會有將來!
事實上,從她十六歲時,家逢巨變開始,她對自己的將來,就不抱希望,尤其是對侯門、皇親國戚,更深惡痛絕!
遇到阿洛時,她封閉的心,逐漸敞開了,阿洛細心照料她腳傷的那段日子,她為他動了真情!
平凡的阿洛,變成王爺身份時,唐婥震驚中,有迷惘,她分不清對靳洛的感覺。
她究竟能不能愛他?
休相問,怕相問,相問還添恨……
她迷惘中,更增困惑了!
李大嬸的出現,無異是唐婥的催命符!
三天,考慮了三天之後,唐婥終於決定,要開始行動,靳洛的進京,正是個大好機會!
黑夜裡的守衛,會提高戒心;白天應該會鬆懈些——這是一般常理。
這日晌午,「昭華殿」週遭,一片寂靜,守衛的內侍都在打瞌睡。
一道人影,由偏殿後門閃出,輕悄的竄上迴廊屋脊,直奔庫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