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你!嗯?你知道我會回來?所以打扮得這麼漂亮迎接我?」
唐婥捧住他的臉端詳。
「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想你呀!所以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唐婥扳起蔥白似手指,掐指算著。
「依正常行程算……唔,你至少早了七、八天。」
放下唐婥,靳洛斂去笑容,握住她小手。
「別算了,來!先陪我入浴,洗掉滿身風塵。」
小銀、小如聞言,忙去準備。
唐婥只好卸下髮釵,換下外出服。
唐婥這時也注意到了。
「阿洛!你有心事?」慧黠的閃動眼芒,唐婥接著問:「是不是京裡有事?」勉力一笑,靳洛說:
「明天一早,我還得進京去!」
「啊?難道……」唐婥以為他這次要帶她進京見皇上。
「沒事!」靳洛拍拍她的小手。「我很快就會回來!」
「喔。」唐婥婷放心了,擦一塊香酥肉,餵進阿洛嘴裡。
「嗯,真好吃,就像剛才吃你的感覺。」壓低聲音,靳洛說。
唐婥不依的撞他一下,嬌羞的再挾菜餵他。
兩人一面吃,一面調笑。
「小銀!」
立在角落的小銀,忙趨前、躬身。
「召王常!」
「是。」
不一會,王常和小銀進來。
「王常!你去庫房,將『青玉龍燈』拿出來!」
正在倒酒的唐婥手一顫,酒壺「匡當!」一聲,掉下地,琥珀色的酒液,流洩滿地。
「是!王爺。」王常望了唐婥一眼,轉身走了。
唐婥手忙腳亂,小如忙過來幫忙收拾。
「你的手有沒有碰傷?」靳洛問。
「沒——沒有。對……對不起,我真不小心……」
「你坐下,讓小如做。」靳洛笑道:「是不是聽說我明早又要走,你就心神不寧?」
唐婥笑得不太自然,嬌顏蒼白。
「嗯!王爺真聰明,都猜中人家心事了。」
「我這趟會更快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王爺,你要『青玉龍燈』做什麼?」
「當然有作用嘍。」
「喔?那……」
「別問那麼多,來!倒酒、倒酒。」
「是!」
小如早收拾好,又送一隻酒壺過來。唐婥忙替靳洛斟酒……
「你不舒服嗎?」
「嗯?哪有!」
「你的手在抖,要不要召太醫?」
「召什麼醫生?王爺看錯了!」唐婥嬌笑著,捧起自己酒杯。「來!我敬王爺。」
「哈!哈!哈!好!干了!」
王常神色倉皇的奔進來,跪倒在地。
「啟……啟稟……王爺……」
「起來回話!怎麼了?」
「青……青……青玉龍燈,不……不見了!」
「你說什麼?」
王常顫聲覆述一遍。
靳洛俊臉鐵青,立即起身喝道:
「怎麼可能?」
「小……小的不敢騙王爺!」
「走!帶我去庫房。」
「是!」
主僕倆身影消失在殿外,唐婥頹喪的癱在椅上。
自信絕未露出任何破綻,連總管王常都未察覺,可是,為什麼靳洛一回來,就指名要「青玉龍燈」?
是——巧合吧?
她告訴自己:鎮定!鎮定!千萬要鎮定!
思緒電轉間,靳洛寒著臉,大步跨進,坐回原座,王常顫慄的垂首默立。
「這麼說,什麼時候丟的,你也不清楚!」
王常跪下去,顫聲回道:
「是。但……依推斷……應該是……王爺離開王府的……這段期間。」
「我不在,你反而鬆懈?」
「小……小的該死。」
「機關沒有啟動,可見竊賊並非由大門進入庫房。」
王常點著頭,不敢回話,也不敢仰視。
緊鎖劍眉,靳洛不斷思索。
「除了大門……沒有……啊!天窗!王常!」
「是!」
「詳細檢查屋頂,還有,隔壁空屋檢視一遍,暫時上鎖,不准閒雜人進去。」
「是!是!」
「你把輪值的警衛,全部調集、詳查!」
「是!」
「我猜,或許是內賊!」
王常震驚的仰首上望,唐婥與他眼光乍遇,旋即低下美眸。
「外人不可能知道警衛換班的時辰!」
王常不敢應聲,再低下頭去。
「不過,這只是猜測而已。也許,竊賊之前就來刺探過,也說不定!」靳洛冷聲,接口說:「趕快下去查辦,如果查不出來,大家都有責任!」
「是!是!」王常磕頭如搗蒜,聲音像嗚咽。「屬下告退。」
靳洛像洩了氣的皮球,仰躺在靠椅上,跌入沉思。
唐婥數度啟唇,終於沒出聲,輕手輕腳的斟酒。
「婥兒!」
「啊!」手一抖,酒濺了出來。唐婥慌張問:「王爺!」
「這會——可好,我明早不必上路了!」靳洛坐定身子道:「我們多聚幾天,你高興嗎?」
「嗯。」露出嬌艷的笑,唐婥傾身向靳洛。「當然高興。」
「來!挾一塊肉餵我!」
「是。」唐婥依言。「臣妾搞不清楚,王爺明早進京,又跟青玉龍燈什麼關係?」
「關係甚巨。」
「願聞其詳。」說著,唐婥舉杯,遞到他嘴邊。
靳洛吞下酒,恨恨的一拍椅子扶手。
「可惡竊賊,讓我抓到了,絕不輕饒,什麼東西不好偷,偏偷龍燈!」
唐婥聽得暗自心驚,表面仍鎮定的侍候靳洛。
「皇上賜我這只龍燈,意義深遠。龍燈,代表皇位繼承人!」
「啊!」唐婥呆怔住。
「如果丟了龍燈,表示蔑視皇上威信,你說,關係大不?」
唐婥呆愣得接不上話,思緒亂成一團,她只清楚明白,逼她的子冀,如果明白龍燈的威信,那……子冀不但惡毒,還深沉得可怕。
她同時更明白,自己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這刻,她深深的恨著自己,太糊塗了!
「去年元宵,皇上賜我時,我不敢抗旨拒收,總以為我暫時收下,將來有機會,再奉還,我根本無意當什麼皇位繼承人。」
「那……其他人,例如子冀王爺,他們知道嗎?」唐婥小心的問。
「當然知道,為了此事,我當時還被眾人取笑。」
唐婥一顆心,像被人狠劃一道血口似的痛。
「你知道皇上召我進京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