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帶笑,戚少瑛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舉止輕柔,如獲珍寶般地小心翼翼,兩具身軀雙雙倒臥,雙唇交貼,溫熱非常,他反手一撥,解開兩旁紅紗羅帳,掩去內裡一片春光。
夜已深沉,流蘇飄蕩,留得滿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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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歹吃一些罷!瞧您身子薄弱,這幾日又睡不安寢,更是越發消瘦,不多吃些,怎麼得了?」打水進房,粉兒瞧見桌上仍是未曾動過的膳食,不禁又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自那日起,姑娘已是連日幾餐沒吃過東西了,整日不是窩在床褥上便是倚著園前鞦韆發愣。
想姑娘是受了委屈,剛開始,她還會跟著去勸解,可日復一日,時時如此,再多的好話全是說透了,如今瞧來,又有何法可勸得了?
望著簾內的人影,紗簾已是放下了好些日於,都不見束上,粉兒急得心底急打轉,欲信步上前,匆聽得一聲長歎自簾內傳來,細微聲悄。
「瑛哥哥……來過了麼?」
湘簾垂地,躺於床上,微睜起眼,璃兒怔怔地看著紅紗帳頂,許久沒開口的嗓音顯得粗嘎低沉,嬌俏的面容上毫無生氣,蒼白如雪,和著先前的紅潤是差上許多,嬌襲一身病,故攏下紗簾,惟恐他人睹倦容。
「姑娘……您甭再等了,還是養好身子要緊。」眼內見此情景,粉兒是擔心焦急,再這麼下去,不是餓壞身子,就是悶出一身病來,她看了也是心疼呀!
「他不來,養好身子又有何用……」神色昏沉,璃兒艱難地掀了掀唇,想起了戚少瑛,內心又是一陣刺疼。
瞧她如此拗執,粉兒緊擰秀眉,兀自搖頭,亦是沒轍。
自開始她便跟在姑娘身邊,素來即知姑娘的性情,時常笑顏盈盈,從沒像現刻這樣無事悶坐,不是愁眉,就是悶聲不語,甚至弄得房內一片昏沉,若沒她在身旁跟著打理著,恐怕北苑真成了廢園。
已是冠上了個「狐媚子」的胡言,可不能再加個「狐窟」罷?!
「話不是這麼說,就算不為少爺,姑娘還是得為自個兒的身子著想,命總是要顧的。」姑娘的這點心事,她又怎會不明白,只為了個負心郎就此虧待了自己,怎麼想都是不值得。
簾內人兒默然無語,靜了半晌,也不答話。
見她不聽,粉兒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寬慰,看著案上已然冷涼的飯菜,搖搖頭,只得由她獨躺,亦不去理睬她,摸摸鼻,待整頓好一切後,便自顧回房睡覺去了。
門扉被輕輕推上,璃兒便直起身子,簾一撥,下了床來。
踏著裸足,她踱到桌前,看著案上一道道的膳食,菜葉泛紫、米飯焦黃,往著茶樽內裡一看,合該清澈芳香的茶水裡竟混著幾許殘渣,她諷刺一笑,拿起來便一飲而盡,隨手直往後拋去。
「喀啦」一聲碎響,她像發了瘋似,直奔出房外,就這麼湊巧地,一陣巨雷劃破天際,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竟嘩啦嘩啦地下起雨來。
仰首於天,任由大雨傾洩,啪噠啪噠的打在臉上,滴滴雨點滑落臉龐,已分不清是雨是淚。
烏雲密佈,響雷頻頻,濃密的天幕照得日月無影,她不顧蒼苔露冷,直直走向後院,眸子幻成斜睨銀亮,獰起一抹笑,拖著羅紗長裙,於泥濘的地面行曳成一條長影,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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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早,天還不甚亮,僅是微微露出魚肚白,蘇嬛嬛即起了個大早,移至花廳來向崔秀玉請安。
款動蓮步,扭腰擺臀,她打扮的妖嬈嫵媚,體格風騷,面含春意,一雙單鳳杏眼不住打量著堂上的婆婆,至到跟前,微一欠身,答禮道:
「娘,嬛嬛來向您請安了。」
抬眼撇了下,見是兒媳婦,莊嚴的面容有著笑意,崔秀玉朝她點點頭,擺手道:「虧你有心,坐下罷!」
「昨夜風大雨大,您老人家睡得可否安穩?」移步落座,蘇嬛嬛見婆婆面色紅潤,粉面含春威而不露,觀之和氣,尚是可親,不由斗膽主動發問,算是給個好印像。
「尚行,那你呢?少瑛對你是否還好?」
想起了戚少瑛,蘇嬛嬛不禁揪起了眉,半斂星眸,幽幽苦笑道:「娘,請您放心,夫君對嬛嬛是疼愛有加。」
「既是如此,你又怎愁眉不展的?」
「娘……」提到這上頭,心裡受委屈,蘇嬛嬛輕喚了聲,眼圈兒一紅,即抽抽噎噎地啜泣起來。
「好端端的,怎哭了呢?」被她哭的莫名奇妙,崔秀玉略是怔愣,亦是著了慌,蹙起眉頭,很是不解。
「夫君……他……心裡有人了……」
「哎,怎麼,你連這也知了?!」原來這兩夫妻都好到這上頭來了,連這種事都讓她給知曉,看來,這門親是沒定錯。崔秀玉呷了口茶,心頭的大石稍是放下,頓覺輕鬆不少。
蘇嬛嬛點點頭,頻頻拿袖拭淚。
「甭哭,哪個男人沒三妻四妾的,況你還是咱們戚府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就為了個野女人你就多傷心,只怕你要傷感個沒完沒了,不值得的!」
「娘,嬛嬛不是為著夫君心裡的人傷心,而是替著夫君難過呀!」
崔秀玉聽了,倒吃了一驚,忙問:「少瑛是怎麼了,你好生道個明白,怎說是為了他傷心呢?」
「娘,您想想,一個男人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是多麼為難,夫君本是有著一位紅粉知己,如今又娶了嬛嬛,縱前情已逝,依著夫君重諾的性情,又怎會背棄先前施予另一女子的誓言,在這兩難之下,見夫君難受,嬛嬛心底哪是好過的去?
再者,倘若那女子亦是重情重義便罷,萬一是個無理取鬧,亦或是個不知檢點的女人,依此霸著夫君,施些饞言魅惑,更讓夫君難以捨離,雖嬛嬛目前是為夫君名副其實的妻子,可不知哪日,便落得下堂妻,讓那妖媚子、狐魅怪得逞……娘,同是為人妻者,這點兒苦楚,您該是明白清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