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激動的紼容,原是平靜的黑眸暗潮洶湧。半晌,纔開口:「其實我是——」
迎著她期待的眼,澤優的心思轉折。這個傻丫頭!她當真以為他是守著計算機玩遊戲?他刻意迴避不願被她撞見的屏幕上顯示著的,可是攸關公司內部營運的重大機密啊!
「有時候,表面上所看到的,卻不一定能代表事實。」他只能這麼說了。
「可是你不接受復健是事實啊!」
「我不是不接受,而是——」
「怎麼樣?」
「我……」澤優蠕動的唇辦,終究還是抿成直線,並且一併將那抹澀意給吞沒。
澤優話鋒一轉,帶著截然不同的嚴厲,「我說過,避免問為什麼,對你只有好處。」
薏卿聞言,瞳孔持續放大……然後垂下眼睫,一聲不吭,只是鼓著小臉,猛拔地面小草。
澤優掠了她一眼,「而且我——」
他太多遲疑停頓的語氣,讓她拾起頭。
驀然察覺那道黏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竟是這般熠熠動人,薏卿的心口又是一陣鼓噪。
「總之,我是為你好,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l他略帶沙啞的聲音緊繃。
週遭的氛圍開始陷入一種緊張的曖昧。
四目交纏,直到薏卿意識到心臟的不堪負荷,她強迫自己拉回視線,攏著秀髮。呃……剛剛的話題講到哪兒啦?
正襟危坐的她,一臉嚴肅的說道:「那我也是為你好。從現在開始我會盡力幫你復原,也希望你配合就是。」
「你這麼有把握?」
想了一下,薏卿搖搖頭,「沒有。」隨即接口又說:「但是,還是要努力,不是嗎?」
澤優的目光鎖住她,半晌,唇瓣微勾,「我說過隨便你,不是嗎?」
薏卿一聽,兩眼乍亮,神采頓時重現。「是你自己說的喔?不能反悔!」
「值得這麼高興嗎?」
「當然。」老是她在配合別人,現在終於也有個人來配合她了。
瞧著她噘著小嘴,一副神氣了得的模樣,澤優整個人也感覺輕鬆起來。
只是在下一秒,他馬上皺眉——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由著她來左右自己的心情?耳畔傳來她猶帶興奮的話——
「程金說今天還要教我什麼絕招,聽說很有效的……」
澤優聞言,隨即斂笑。又是「程金說」?暗暗吁口氣,他在想像這會是什麼樣的絕招?
傍晚。
澤優從窗外看見程金帶著一名裝扮時髦的女子,跟薏卿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然後他們三人一同離去。
雖然澤優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忙著攪和什麼,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留下她,他的生活的確更多彩多姿了。
第七章
數日之後。整座豪宅依然平靜,只是檯面下的動作,卻早已如火如茶地進行著。
「方少,張芳蘭昨晚上了台北,說是探訪朋友,但實際上卻是安排招待公司的董事,我想她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程金前來報備。
「我知道。」
「方少知道?」
「不想被判出局,只有隨時掌握狀況。」澤優勾唇,笑容無比冷洌,「由她去吧!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留下來的纔是贏家,這是遊戲的規則。」
遊戲?百億資產耶!程金被這等誑語嚇愣了。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深藏不露」,他不得不佩服這男人在運籌帷幄之間,所流露出來那股從容卻懾人的氣勢。
程金相信這一句「我知道」,絕對代表著一番縝密部署的結果。
「看來,方少早就想奸應對的辦法了!」
「何必這麼麻煩?與其等對方出手再來拆招,不如讓對方來配合我出的招。」迎著程金的訝色,澤優轉為肅穆地說:「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北上。」
「是的。」大聲應允的程金,全身血液都在燃燒。
「由子那邊怎麼樣了?」澤優問。
「呃,她……還好。」
還好?澤優審視著程金不自在的表情,「那你跟她呢?也還好?」
「不。」程金繃著一張臉,「很不好。」
「喔?需要幫忙嗎?」
「你已經幫過了。」刻意轉移話題的程金,問:「我們北上,那王薏卿呢?」
這問題果然引起了澤優注意,他陷入沈思,似在考慮什麼。
「是讓她待在這兒,還是放她走?」程金又問。
「帶她一起去!」
「早知道你會這樣說。」程金挑眉,詭異的問:「她這兩天有沒有對你……」
「對我怎麼樣?」
咧嘴,程金笑得好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
「不要問我,反正方少一直都很能掌握狀況的啊!」撂下話,程金一溜煙跑掉了。
澤優忍不住皺眉。會有他無法掌握的狀況嗎?
是夜。他發現「狀況」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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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就寢前,澤優一如往常的對著薏卿道晚安,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得到她的響應。
薏卿只是盯著他,表情看起來有點緊張。她邁開步伐,但,不是往活動牆的那邊。
「你……」她想幹什麼?澤優躺在床上,看著她往自己走了過來……
慧卿沒有回答他,倚著床沿而立,然後掀開他身上的棉被,視線集中在他的下半身……
澤優一驚。她該不會做出什麼讓人崩潰的瘋狂行徑吧?
「我想你還是回——」話未畢,一陣強烈的震撼襲來。
她的指頭居然往他的腹股溝壓去!而緊隨著他一記悶哼而來的,是她驚喜的低嚷——
「動了!真的動了!你的腳剛纔彈起來了欽!」
他當然知道,而且也知道彈起來的,絕對不只是腳而已。這該死的蠢丫頭!難道她不知道某些敏感地帶,是不能輕易碰觸的嗎?
「太好了!這就表示你這隻腳還是有感覺的!」
他當然有感覺,否則現在也不會這麼……難受。
「其實我……」他蠕著唇辦,想說的話硬生生吞下,口氣轉為無奈:「你實在不用把我的狀況想得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