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進去了,有什麼事,教他自己出來見我。」如果這扇門後還有文章,那她往後的日子,必會「恨門入骨」,為了避免這個危險,她拒絕再碰到任何一扇寫著「總裁室」的門。
驚魂甫定的女秘書張口結舌,為這人的大膽行徑震驚不已。總裁不是說上來的是個資訊處理員嗎?怎麼是這個女飛仔?
另一邊。坐在總裁室裡看監視器的白致弘正為卓紋一路的古怪表情、舉止捧腹大笑。
多有趣的女孩子啊!瞧她走路的樣子,還有擠眉弄眼的表情,跟個鄉巴佬進城沒啥兩樣!再瞧她故作大姊大的剽悍模樣!哇哈哈,簡直笑死人了!
這時的白致弘玩性大起,哪有什麼飆情大少的溫柔多情、斯文體貼?現今他滿心只有諷刺她的膽小和嘲笑她行為舉止的念頭。
「哈!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他譏諷地說。「你是害怕踩到地雷還是怕推開門來見到我?」擴音器裡又傳來戲謔的聲音。
卓紋聽見這話,怒火熊熊燃燒起來,「如果這地上有一百顆地雷,我也寧願一腳踩一顆,把你炸得粉身碎骨,把白氏大樓夷為平地。」她說得咬牙切齒,活像已在地雷中行進。
要命!這麼潑辣的回答。「想殉情也不要選在白氏嘛!還是你是想以生命證明你對我的虧欠,當然這對象是我的話——」
「少臭美!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拜倒在你那虛假的面孔下?做夢!」卓紋扮個不屑的鬼臉來,存心想氣死沒臉見人的飆情大少。
白致弘瞬也不瞬的盯著螢幕瞧,畫面上那個表情生動、肢體語言豐富的女人,令他的眼光不能稍移。對他這個日子過得正乏味無聊的人來說,她太有趣了。
「你沒有接觸過,怎能斷言我的臉孔虛假?你對虛假的定義是什麼呢?我非常好奇,也非常歡迎你來研究研究。」他存心戲弄她。
「鬼才要研究……」卓紋暴跳,突然想到她此行的目的。「有屁快放、有話快說,本小姐很忙,忙著為你們這些窮極無聊的上司奔波勞碌。」
白致弘又為見識到她另一項絕活興奮不已。「你不進來,怎麼說話?」他笑得快虛脫了。「順便幫我倒杯茶進來。」
倒茶?卓紋瞄了那名搞不清楚狀況的女秘書一眼,不禁橫眉豎眼,那女秘書桌上的文件,還沒有她的一半多,幹麼她自己的工作不做,跑上來搶人飯碗?
她忍不住朝那女秘書吼道:「喂!老闆口渴了,你不會去倒茶呀?小心被革職。」
哇!她這招更絕了,連往來的大客戶也不曾這樣吆喝過他的女秘書哩!這辣妹卓紋真是夠大膽的了。
「怎麼,連為情人倒杯茶都做不到?」白致弘挑釁地道。他發現這樣使他非常愉快。
「情人?」卓紋杏眼圓睜。「誰是你的情人?」厚顏無恥的傢伙,一身花邊緋聞還不能讓他自我反省嗎?竟然還想招惹她?
「剛才難道不是你想一腳踩一顆地雷為我殉情?」他油嘴滑舌地挑撥著她的怒氣。
卓紋簡直快要昏倒,她一時的氣話變成他最有利的反擊武器,教她如何招架?
突地,一陣沉默在他們之間漾開來,而白致弘邊盯著螢幕瞧;邊在心中暗忖:原來女人不僅只是陶瓷娃娃,還是鬥嘴犀利的女戰士呀!
「我不玩了!」持續緘默好半晌後,卓紋砰的一聲,闖進總裁室並甩上門,大叫出聲。
「和我約會吧!」白致弘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皮椅上,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得意笑容,劈頭就對闖進來的卓紋說。
卓紋當真嚇得不輕,驚魂甫定地靠在門板上。「你一定發燒了,我讓秘書拿退燒藥來。」
「我沒有發燒,我是說真的。」白致弘眼眸帶笑,分不清是認真還是輕率。「雖然你昨天沒有依言赴約,打電話也沒人接,但我不在乎,我願意用耐心來感動你……」
這是哪一套情書大全裡的句子?讓她覺得好耳熟而且八卦……
等等!他說昨天?昨天她一整天都在睡覺做夢啊!
就在她極力思索的當兒,她慧頡的雙眼正巧瞄到了他那張大桌子上的兩件小東西。
「這為什麼在你桌上?」卓紋手握證據,目瞅惡賊。她苦苦尋找的識別證,和沈菁考慮半天才買下的胸針,竟然是被她們的老闆扒走的。
「這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難道不是你對我情有所鍾打算送我這兩樣為定情信物?」白致弘等著她的反應。
卓紋皺起眉來想瞪他,卻毫無招架之力的跌入他眼神的魔咒裡。那一雙炯然有神的黑眸,正閃著異常晶亮的眸光,那唇角微揚、略帶不馴的笑容,挺直有個性的鼻……她見過嗎?她見過嗎?
天!她愈看愈失神,愈無法自拔,尤其那雙笑意漸深的眼,像在對她施咒……
「不!」卓紋猛然驚醒,上一個男人令她如此疲於奔命、一無所有,她不要再接近任何一個男人,她不要再陷入。
「你怎麼了?」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些痛苦,幾乎以自己毫無所覺的方式彈跳起來,靠近她。
「別!別過來!」卓紋像只受驚嚇的小動物般,往角落裡縮。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怕他至此,反射性的想躲開他。
「好!」白致弘的動作驟然停止,但那關切的目光溢於眼中。
卓紋見他停下腳步,才稍吁一口氣。
「對不起。」她倉皇地低垂著頭,訥訥地吐出話。「我……我確定我沒見過你,至於昨天發生什麼事,可能是你認錯人了。」
白致弘深深地端詳她一會兒,體諒地說:「你太緊張了,我的建議是:到外面的花園去走一走。」說著,率先走出辦公室。
好像理應如此似的,卓紋的大腦還沒運作,她的腳步卻跟著走了出去。
直到瞥見秘書詫異的眼光,卓紋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我不是來賞花的,好嗎?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她邊說,邊小跑步才能趕得上白致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