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芷若搖頭否決他的話。"我不要任何人幫我。"這就是她的個性。"我的夢想不應該假借他人之手來完成。那樣的話,我會心有不甘。"
關於她後來的奮鬥史,她說也沒說就直接省略了。沒錯,她家是曾經有錢過,但是在爸媽死後,她才得知因為經濟不景氣,公司業績下滑,留下的遺產並沒有想像中的多。到法國去,一年的花費少說也要上百萬元。
她只好開始奔波於各個打工場所,吃的不是泡麵就是巷口便宜的麵包,存了多久的錢才達成。
反觀他,吃香喝辣的,女人緣多好那就不用多說了,家裡還特地送他到物價貴得嚇人的英國唸書;這一切,只能說是命運罷了。
不過,她甘之如飴。惡劣環境的訓練下,成就了她堅實、傲然的性格。
"若,你內心的某些特質,還是跟當年一樣沒變。"左斂賢定定的望著她。"但外表……"柔順多了。
"沒什麼。"她笑著回道。
"只不過……"他盯著她的長髮。"你的頭髮倒是變長了許多。"他笑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檀芷若閃開了。"別亂來。"她出口警告左斂賢。
這情景跟當年的光景,似乎有那麼點雷同;記憶裡,依稀還有些殘留的印象。
"我記得了,頭髮是我要你留的。"他想起了當年的話。"沒想到你這麼有恆心,還這麼聽話,去了外國,也是乖乖的。"
語畢,他笑了出來,態度依然是痞痞的。"你應該沒被浪漫的法國人給吃得死死的吧?"
"我……"檀芷若羞紅了臉。"我只是忙到沒時間剪,誰乖啊!少瞎說了。還有……"她糾正他道:"誰又被法國人吃得死死的?你的嘴巴怎麼還是喜歡亂說話!"柳眉上揚,她瞪視著他。
"Just kidding!"他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哼!"她再瞪。
"不過,話說回來。"他不理會她的繼續說:"我正找你找得急,你就自己出現了。心有靈犀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她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巧合。"
"你一向很瞭解我的,若。"左斂賢直直的望著檀芷若。
"就是太瞭解你,所以離你遠一點比較好,沒想到還是冤家路窄。"她苦笑的反諷。
沒錯,她一向都很瞭解他的。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不但是鄰居,還上同一所學校、吃一樣的路邊小吃,生活背景完全相似;就連國中時,她的父母過世之後,有好幾次他們還一同去掃墓。
只不過,左斂賢這個花花大少,因為臉長得過於好看、嘴巴太甜,連眼睛也愛放電,再加上抱持多交幾個女朋友也無所謂的態度,讓他的女友多如過江之鯽。這點,她可是不敢恭維。
因此,他之於她,向來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要不,就得小心惹禍上身。
"你找我到底要做什麼?"檀芷若言歸正傳,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這……"這個主意說來實在有點難開口,他揮揮手,打算待會兒再說。"先講正事,辦完再告訴你吧。"
"嗯?"她挑眉。
"你帶了新款的香水來進行評估了嗎?"他問道。
憑這款香水,他要評定J&A的前景是否被看好,是否能和丞天簽下合約。
檀芷若從提包裡掏出一個小錦盒,再拿出一隻小瓶子。"你想要試聞?"她訝然,啼笑皆非地看著他。
他接過瓶子,搖了搖頭。"不,當然是請專人。"香水的味道他可不敢恭維。
"我以為你多少會懂一點。"她毫不客氣地道:"結果,你連嘗試都不願意。"
左斂賢實話實說:"我連古龍水也一向不擦,至於女香……"說到女香,他就一陣頭痛。
"你不習慣女香的味道?"她問。
"太過濃郁只會讓我頭暈目眩。"外加噁心想吐。"尤其是夏天的時候。"
"那是有人不懂得擦香水。"她更正他的想法。"香水的味道有很多種,擦法也有一定,不懂得使用的人,只會胡亂噴灑,反而教人覺得反胃。這樣,不過是適得其反。"她就碰到過很多不會使用香水的女人,只知道用香水來增加自己強烈的虛榮心。
"好了,先別跟我掉書袋,專業知識我一定輸給你。"他揮手阻止她還要再說下去的慾望。"先給我吧,我會盡快給你答案。"不對,是給香水廠一個答案。
"需要我解釋這款香水嗎?"她問。
左斂賢示意她說。
"這款女香,是我用東方味極重的檀香,再佐以較清淡的香料調製而成的。"檀芷若平緩地說著。"事實上,東方調的香料,例如檀香、龍涎香等等,總是給人雍容華麗的濃郁感,但我不喜歡。因此,我就針對了這個方向研發出這款香水,味道較以往的東方調更為清新、幽遠。"
更何況東方的女人,再也不同於以往,只給人神秘妖嬈的印象。
"我認為很有可能吸引東方人,甚至是喜好東方味的西方女人。市場的開拓不可小看。"她信誓旦旦地說著。"詳細的資料,你還可以看看我帶來的文書報告,以及請教專業人士,我相信不會讓你失望的,正如我所說……"
檀芷若滔滔不絕地說著,而左斂賢卻不由自主地發著愣。
她注意到他發愣的臉龐。"嘿!"她蹙起眉,有些不悅。
難道她說話就這樣無聊嗎?無聊到讓他發呆起來。
"呃……"左斂賢回過神,連忙道歉。"抱歉,我想點事情。"
她又瞪了他。"你辦公都這樣?常常想私事?"虧丞天在他的手下還運作得很出色。
"不是。"左斂賢傻笑了幾聲,反問她:"你很喜歡你的工作?"這句話在此時插得風馬牛不相干,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
"沒錯。"她眉毛上揚自信地說,"怎麼?你有疑問?"
"不,我只是在想,你雖然很喜歡你的工作,但是你一個人在法國,怎麼受得了?"她一定很想念台灣,他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