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女人嘛!」殷恆毅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更何況又不是你負了她,是她自己先對不起你的,你何苦折磨、虐待自己,你該活得更精采、更刺激。」
「我過得很好!」敖威仁還是堅持。
「那請問你多久沒和女人上床?」
敖威仁白了好友一眼,「我潔身自愛不是缺點!」
「但是正常男人……」
「我只是沒碰上我想跟她上床做愛的女人!」
「哼,你只是心死了,身體也冷了。」殷恆毅講得很白。「真不知道你是哪一個時代的人,現代男人連結了婚,是死會了都還想偷腥、搞外遇,而你能玩卻不玩!」
「男人也可以有原則的。」敖威仁回他一句。
「你是為誰守身如玉啊?」
「恆毅,你知道我辦公室的大門在哪!」
「不值得啦。」殷恆毅大剌剌的說,表情是誇張的。「人家現在搞不好正沉醉在愛河裡,每天過得快樂又幸福,而你呢?」
師家妘這一走,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音訊,他也找過她的父母,可是師震洋一個字也不肯透露,師家妘的母親則只是含著淚要他算了,說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不需要他再費心,師家妘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真是好笑!
但更好笑的是連師家妘的好友何曼純也失蹤了,家人也交代不出她的去向,非常詭異。
「威仁,喝酒去吧!」殷恆毅鍥而不捨的道。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打算煩死我?」敖威仁吐露投降的口吻。
「沒錯,我會煩死你。」
「那……」他一歎。「去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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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數萬呎的高空中飛行,坐在靠窗位子的師雪竫非但不怕看向機窗外,反而對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和白雲非常的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有恐機症,她就很喜歡這種翱翔於藍天的舒暢感覺。
因為留了及肩的半長髮,所以她常會不自覺的攏攏頭髮,加上下巴整過型,她也常無意識的去輕觸,好像想找回什麼似的。
「家妘,我好餓喔,我想叫空姐送碗泡麵,妳要不要?」何曼純打斷了她的思緒。
師雪竫回過頭,表情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好友。「曼純,妳又忘了!」
「哦,妳現在是叫雪竫。」何曼純伸伸舌頭。
「不能叫錯!」
「現在是在飛機上嘛。」
「但妳要養成習慣,師家妘……已經死了。」師雪竫竫很喜歡目前的新臉孔、新名字。
「家妘,這真的是自欺欺人,耍妳自己也耍別人,當然妳的臉孔不一樣了,妳的名字也換了,可是骨子裡,妳永遠是那個師家妘,妳想唬誰啊?」何曼純不覺得好玩。
「曼純……」
「要不要泡麵?」何曼純正色一句。
「我不餓。」
於是何曼純按了服務鈴,向前來詢問的空姐要了一碗泡麵,而她相信一會兒泡麵送來,那香味在機艙中擴散後,一定馬上有一票人也搶著要吃。
「曼純,妳覺得我該回台灣嗎?」師雪竫一臉舉棋不定的表情,眉頭輕皺。
「難道妳想在英國落地生根?」
「我不想啊!」
「那妳當然要回台灣了。」
「可是……」
「好了,我知道妳要問什麼、妳擔心的是什麼!」何曼純不愧是師家妘最好的朋友。「妳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現在敖威仁面前,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他。」
師雪竫苦笑,又把視線定在機窗外。半年了,她失蹤了半年,現在又是一張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臉,她該再去煩敖威仁嗎?
「我知道妳還愛著敖威仁啦!」何曼純取笑。
「我當然愛,我就只愛過他這一個男人,但是,妳叫我現在要怎麼突然蹦到他面前,然後說……」師雪竫裝模作樣的表演。「我之前得了血癌,然後到英國治療,可是又不幸發生了車禍,經過三次的面部整型後,就是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我。」
「我覺得很清楚啊。」何曼純拍拍手,表示鼓勵。
「曼純!」她抗議。
「這都是實情嘛,我可以證明。」何曼純不知道好友幹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妳是去治病,不巧又倒霉發生了車禍,這不是妳的錯!」
「但我隻字詞組都沒有交代人就離開了。」
「因為妳不知道治療的結果會是怎樣。」何曼純替好友解釋。
「我沒有讓他和我同甘共苦!」
她實事求是的道:「也許他也不想和妳同甘共苦。」
「曼純,他不是那種男人!」
「那妳現在擔心什麼?」何曼純更加不解。「妳認為他是有情有義的男人,那麼這會他該很高興妳經過了骨髓移植,可以治好血癌,車禍雖然毀了妳原來的模樣,可是現在妳有一張更漂亮、更精緻的臉。」
「敖威仁……他曾說過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師雪竫永遠記得他的這句話。
「那是氣話。」
「他那個人不說氣話。」
「那妳就忘了他嘛!」何曼純受不了她的鑽牛角尖。
談何容易,如果有這麼簡單,那麼她願意試著去愛別的男人,可是敖威仁一直在她的心底深處流連不去,時時刻刻都在回味和他相處的每一刻、每一份甜蜜。
接著空姐為何曼純送來了香噴噴的泡麵,果不其然,立刻有很多人也跟進,向空姐要泡麵。
「妳真的不吃?」何曼純又問。
「吃不下!」
「家妘……呃,雪竫。」何曼純改口。「妳都已經走過死亡的幽谷,從人生最絕望的地步又柳暗花明,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癌症沒有奪走妳的生命,車禍也沒有叫妳香消玉殞,妳在擔什麼心啊?」
聽了她的話,師雪竫突然覺得好過多了,事實也是如此,兩次人生的極大打擊都沒有要了她的命,她還有什麼好畏縮不前的,她明明不是懦夫。
按了服務鈴,她突然有了胃口。
「妳也要來一碗?」何曼純瞭然於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