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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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應該恨他。」江水悠自言自語。「我應該恨他的是不是?」她問嚴景倫也問自己。

  「你說,我應不應該恨他?」她忽地反攀住嚴景倫要答案。「我該不該?」

  江水悠的表情迷惘,彷彿仍陷在情感洪流中拔不出來,脆弱的模樣教人心疼。

  「你應該恨他,你當然該恨他。」他緊緊擁住她,堅定她的心。「為什麼不?他傷害了你。」

  就是這句話,釋放了她的心,敦她徹底崩潰。

  她先是顫抖,後忍不住流出淚,最後演變成全面啜泣。

  她不恨他,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不恨她父親。雖然他是一個賭徒,雖然他從沒有盡過一天身為父親的責任,可他畢竟是她的父親,是抹不去也難以抹去的事實,她怎能忘記?

  解脫的淚水撲簌簌地流下,流經嚴景倫的胸膛,滴入浴缸裡無聲無息。嚴景倫只希望她的悲傷能像她的淚水一樣悄然退去,留下的,只是更開朗的明天。

  時間悄然流逝。終於,浴缸裡的水變冷,她的悲傷也跟著逝去,重新振作起來。

  「謝謝你。」倚在他的胸口,江水悠淡淡地道謝,感謝他為她做了許多。

  「謝什麼,我什麼都沒幫你。」他粗聲的打掉她的客氣話,拚命按摩她僵硬的肩頭。

  她微笑,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任由這份諒解瀰漫在他們的周圍,無聲地給予彼此支持。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長到聖經都已經從創世紀翻到啟示錄了,嚴景倫才緩緩的開口。

  「你說,你曾增肥了二十公斤?」他還是懷疑。

  「思,現在還留有肥胖紋。」一下子由胖變瘦,一定會留下痕跡。

  「留在哪裡?」他不信。

  「大腿。」她答。

  「讓我看。」他好奇的支起她的身體,硬要查看證據……

  「真的有!」

  他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大叫。

  「真神奇,我研究一下……」

  想當然爾,像他這麼有研究精神的人,一定研究得非常徹底,把浴缸裡僅剩的半缸水,也一起揮霍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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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嚴氏集團」的各個股東又接到開會的通知,紛紛聚集在頂樓的會議室報到。

  對於嚴景倫重回崗位以後的表現,他們滿意極了。經由他出色的管理,原本搖搖欲墜的公司又恢復昔日生氣,股價也攀回到原來的價位,把他們先前的損失,連本帶利一併要了回來。

  也因此,當他們接到嚴景倫發出的開會通知,誰也不敢怠慢立刻趕到,且人人臉上掛著期待的笑容,和嚴子書在位時那種凝重的氣氛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每一位股東都在猜測嚴景倫這回又會帶給他們什麼好消息,且個個面露笑容,只有坐在會議桌最尾端的嚴子書額頭頻冒冶汗,幾乎坐不住。

  前天晚上的暗殺又失敗了,這已是他第四次失手。每一次失手都讓他大失血,而威爾斯科技答應給他的錢又遲遲無法入帳,再這樣繼續下去,他遲早會走到山窮

  水盡的地步。

  不過,最讓嚴子書擔心的不只是錢的問題,而是他派去殺手的奇怪反應。當他打電話給殺手,問他們要結果時,為首的殺手只說了一句:「失敗了,你沒有把另一個敵人也一起計算在內。」

  當時殺手的語氣好像很不滿意,他當然也沒有繼續再給殺手錢,雙方同時掛斷電話,結束一場不愉快的交易。

  沒有計算到的敵人……殺手指的是哪號人物?又有什麼人是他忽略,未曾注意到的?

  盤旋在嚴於書腦中的問號,因會議室的大門突然打開而消失。

  「總裁到!」

  秘書神采飛揚的宣佈嚴景倫已經親臨現場,各個股東連忙正襟危坐,迎接財神爺的到來。

  只見嚴景倫神采奕奕的走進會議室,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坐在輪椅上,由湯大衛或是江水悠推進會場,全部的股東當場看傻眼,個個目瞪口呆。

  「早安,各位。」—踏進會議室,嚴景倫就忙著打招呼。

  眾股東說不出話來,整間會議室緘默了大半晌,才紛紛爆發出各種聲音。

  「景倫,你的腳什麼時候好的?」

  「一個禮拜以前還看見你坐輪椅,現在居然就會走路。」

  「你是吃了什麼特效藥嗎?」

  「沒想到白君豪真的這麼厲害,一下子就治好你的病!」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每個人都對嚴景倫能夠迅速復原感到不可思議。始終不發一語的嚴子書則是臉色漸漸發白、內心開始顫抖。

  「請各位安靜下來,聽我解釋。」嚴景倫要求各個股東安靜,他們果然立刻閉上嘴,聽他們的總裁說話。

  「我想各位現在心裡一定有個疑問,我是怎麼辦到的?」嚴景倫指指他的腿,大家不約而同的點頭。

  「事實上,我是假裝的。」

  他朗聲告訴他們答案,引起一陣驚呼。

  「之前我之所以對外宣佈我的腳受傷,目的是想乘機揪出幕後的兇手,所以才不得不暫時欺騙各位一陣子。」

  嚴景倫這一番宣示,又是引起一陣熱烈討論,待討論聲漸漸變小,才有人提出疑問。

  「既然你有此顧忌,現在為什麼又願意讓大家知道真相?」這是大家的疑問,也是嚴景倫接著要解釋的地方。

  「因為時機已成熟。」他這句話是看著嚴子書說的。「前天晚上,那個人又派了十幾名殺手突襲我的住處,我為了自衛,只好站起來反擊,冒險讓事實曝光。」

  嚴景倫口中的「那個人」,其實指的就是嚴子書,只是沒人知道真相,他也不想點破。

  「太可怕了,究竟誰想殺你?」

  「殺了你又有什麼好處?商場上的競爭就該光明正大,怎可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股東們又陷入白熱化的討論中,只有一個人未曾加入討論,那個人就是嚴子書。

  他的嘴唇逐漸失血色,難以面對擺在眼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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