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影聞言大驚,讓剛下嚥的茶水給嗆了下。
「你要它做什麼?」
「以備不時之需啊!」吟蝶給了她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
天啊!她有沒有聽錯?!一個千金之軀的郡主離家出走就已夠匪夷所思了,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跟她要……「特製的藥」?!
「吟蝶,你知道它的『藥性』嗎?」她特別強調藥性這兩字。
如果她不曉得,那麼剛才之事就可以「童言無忌」一語帶過。
「知道啊!我剛不是說過嗎——生米成熟飯。這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事,你不會要我說出來吧?」奇怪,身為碧蘿春的美麗老闆娘,舞影對男女之間的事不是該比她更清楚嗎?
「當然——不會。」花舞影虛弱地一笑。老天!吟蝶的兄長龍翊會不會一劍砍死她,怪她教壞了吟蝶?
看到舞影這副緊張的模樣,龍吟蝶拍拍好友的肩,笑吟吟地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個愛我的人,讓他心甘情願為我服下此藥。」然後,她一定會陪他天涯海角,長伴左右,使用者要她放棄郡主的權勢、地位,她也不會留戀。
花舞影釋然了,對於愛,吟蝶是比她堅強、勇敢得多。
此時,一陣青影呼嘯而過,在兩人尚未回神之際,庭園中已多了個人。原來是花舞影的隨侍o
「青兒?」兩人同時驚叫。
青兒稚嫩的臉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啟稟堂主,總堂飛鴿傳書。」
花舞影打開書信,迅速地瀏覽後,花容隨即蒙上擔憂的神色——
「準備一下,咱們立即回驃影堡。」
「舞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忍了許久,龍吟蝶問出懸在心中的疑惑。
自昨日舞影看了那封撈什子怪信後,臉色就變得異常沉重,隨口交代青兒些花影堂口之事後,便帶著她離開碧蘿春。
瞧舞影不苟言笑、凝重的表情看來,應該不是件小事。
面對吟蝶擔憂的神色,花舞影感到很抱歉。吟蝶千里來到蘇州,身為地主的她本該帶吟蝶好好遊歷一番,沒想到堡內卻發生了大事,讓她不得不立刻趕回總堂。
「吟蝶,我真的很抱歉。你應該知道我身為驃影堡四大堂主之一,保護驃影堡是我的職責,前幾日,驃影堡內發生了中毒事件,堡內的大夫診斷不出是何原因,於是堡主以書信告知,要我即時趕回去。但我又放心不下你獨自留在蘇州,只得委屈你陪我走一趟了。」
「千萬別這麼說,咱們是知交,你有困難本來就該告訴我,更何況這是你的職責,盡忠職守是應該的,別跟我客氣!」吟蝶連忙說道。這舞影也真是的!她根本就不介意。
花舞影自是瞭解吟蝶的意思,對於這樣一個親切可人、毫無尊卑之見的郡主,她真的很感動,但是……花舞影歎了口氣。
「吟蝶,這次堡裡發生的中毒事件並不單純,極有可能是敵人所佈之局,稍微一有差池便會惹來麻煩。」她試著以含蓄的口吻告訴吟蝶,讓她心裡有個底。
「你會怕嗎?」聽完花舞影的警告,吟蝶突然問了一句。
花舞影搖搖頭。「我一向對驃影堡有信心。」
「我也對你有信心,所以呀——沒什麼好擔心害怕的!」龍吟蝶眨了眨眼,擺出個「不必多說」的神情。
並不是吟蝶不怕危險,而是她生性愛刺激,安穩的日子她過膩了。生來平順的她至今尚未遇過大風大浪,一向天塌下來有大哥替她擋著,闖禍自有皇帝老哥替她擔著,身為郡主的尊貴和生活的安逸反而讓她感到平淡無奇,毫無新意。所以她才會一次次的離家出走,藉此增廣見聞,讓日子過得有趣些。如今,眼前有個難得的機會正向她招手,她怎可能因為「危險」而退縮?!反倒是愈危險,她愈感到刺激,有意思。
天啊!驃影堡!
這個一向讓世人感到好奇,難以窺探其究竟的神秘組織。
如今,她就要一探這尚無人能知其所在的驃影堡了,怎能不叫她興奮?
想到這兒,她不禁流露出期待憧憬的眼神望向花舞影——
「驃影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這個你去了就曉得了。」舞影並未多做描述來滿足吟蝶的好奇心,一切等到了驃影堡她自會知曉。
兩人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天的路,除了欣賞了許多京城難見的美麗景色外,眼睛所及的就只有廣大的穹蒼和人煙稀少的路徑,吟蝶只知她們一直往東而行,卻無法得知何時才會到達目的地。
而且拿眼一瞧,前頭似乎已經沒路了……龍吟蝶呆愣地望向前方碧藍的湖泊。
好漂亮的湖啊!她的眼底閃著讚歎。
幽遠寧靜的湖面因朝陽照射而閃爍著粼粼波光,並透著潤綠的色澤,蒼翠的山影和紅色的霞光映著晨曦,飄忽著氤氳的水氣,清風在空中吹拂,隨著楊柳蕩漾,碧綠的湖水上漂著一葉小舟……真是美極了!
龍吟蝶才剛要說些什麼時,那位似乎等了很久的船夫開口說話了——
「屬下拜見堂主,堡主和日影堂主已等候多時。」
屬下?他是驃影堡之人?!
花舞影只是輕輕頷首。「不必多禮。」隨即轉向龍吟蝶。「吟蝶,咱們上船吧!」
「上船?」她不明所以,明明她們是要到驃影堡,為何——她靈光乍現,驚訝地望向舞影。
舞影但笑不語,率先上了船。
原來傳聞中的驃影堡是在小島上啊!她恍然大悟。
花舞影對吟蝶介紹道:「這是入驃影堡唯一之路,江湖之人煞費心思想查出驃影堡居處何地,卻沒人料到它原來隱藏在這片寧靜湖水之中,是一座林木蔭蔽的孤島。」
即使闖入了,憑驃影堡嚴密堅固的防禦能力,根本無人能傷之分毫,龍吟蝶暗忖道。驃影堡的神秘與獨樹一格的武功絕學,高手如雲已不在話下,遍佈全國的商行組織更是締造了富可敵國的深厚根基,身為皇室之人,她明確的瞭解到——全國每年的賦稅,來自驃影堡組織的已佔有不容小覷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