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陰制陽?」這不是極早之時就知道的嗎?殷泛陽不解。
「嗯!但並非籍藥物,而是用……」她頓了頓才又接續道。「此法因極少人採用,故並不保證定能成功。」舞影紅著臉將它說完,等待大家的反應。
「這不是挺簡單,舞影不是碧蘿春老闆娘,由她張羅豈不是——」為何舞影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前提必須為身世清白的處子?」雲御風道出她的難言之隱。
「處子?」司空悠羽喃喃問道。這的確有些棘手,貞操之於女子就如性命一般重要,身世清白的姑娘又怎會獻出身子給素不相識的人。但,目前只有此法,不試試怎能甘心?
雲御風揮了揮手,否決了這個荒謬的提議。「姑不論可行與否,清白對於女子而言是如此寶貴,我不願以一己之私污了女子之清白。」
「堡主——」四人齊聲。
「別說了。」他打斷他們的進言。「你們好意我明白,送來的藥我會繼續服用,此事別再提了。」
「這——好吧!」殷泛陽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在觸及堡主若有所思的眼神後噤了口。「既然堡主決意如此,咱們遵命就是。日影就此退下。」微微一揖,偕同其他三人離開。
「舞影。」雲御風叫住她。「吟蝶的傷——不礙事吧?」
堡主自始至終最掛心的仍是吟蝶,舞影微笑以對。「堡主你不親自去看看?」明明有情卻要裝作無情,堡主這又何苦?「你以為疏離就能使吟蝶心甘情願地離開,收回對你的感情?」
「至少在傷害造成前,能保她安全無虞。」
「但你仍無可避免地傷到她,不是嗎?」舞影斂起笑容。「也許你真的愛吟蝶,為她著想,但這個方式對嗎?身為驃影堡的一員,我干涉不了,但身為吟蝶的好友,為了不使她受傷害,請別怪我冒犯。堡主,別讓我後悔帶她來到驃影堡。」說完,她轉身離去。
「我何嘗願意……」雲御風神情痛苦地喃喃道。
「在哪兒?我明明放在這兒的……」花廳客居裡吟蝶翻箱倒篋地找尋。
「哈!在這兒!」她小心奕奕地拿起一個青瓷晶瑩的藥瓶。不起眼的透明液體可是舞影精心特製的「藥」呢!這是來驃影堡之前好不容易向舞影要來的,原來舞影怕她拿著「藥」去使壞心眼而遲遲不肯給,之後禁不起她苦苦糾纏與百般要求,才肯施捨她這一小瓶。
吟蝶專注地看著晶瑩剔透的青瓷瓶。會跟舞影要是因為好奇心使然,沒料到如今……可能得派上用場。
我一定找個愛我的人,讓他心甘情願為我服下此藥……當初對舞影的保證竄入腦海。
雖然有些事出突然,但是眼前只有這個機會,為了救他,即使必須犧牲……她也認了。
誰叫她愛上的是個愚蠢又自以為是的笨男人呢!
如果她那天沒有「碰巧」經過,又「恰巧」聽到那一點點說話的內容,那麼今天她可能只有躲在一旁暗自哭泣的分,但是事實卻非如此,御風對她並非無情,自己對御風更是超乎對任何人的依賴和喜愛,反正既然不是她的一廂情願,她願意賭一賭。
她攔下了一位端著湯藥的侍僕,笑瞇瞇地自告奮勇端藥至影主居,奴僕見她是前些日子在影主居養病的吟蝶郡主,心想既然她都能勞駕堡主親自侍候,代表她與堡主的關係「非比尋常」,於是也就欣然答應了。
吟蝶臉上帶著笑容告別了侍僕,來到了影主居。有禮地敲了敲門,沉厚嗓音低低傳來——
「進來。」
雲御風頭也沒抬吩咐道:「放在桌上就行了,退下吧!」他整副精神全在手上的帳目,絲毫沒有疲累的跡象。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誰能看出眼前精神奕奕的男子其實身中劇毒、病人膏肓了?
想到這兒,吟蝶不自覺握緊手中已空了的青瓶,御風對她來說如此重要,她一定要救他。」
察覺屋內的人尚無移動的打算,雲御風抬頭。「是你……吟——郡主。」
他幾乎想放下所有的顧忌,盡情地擁她入懷。但,他終究是忍下來了,吟蝶燦爛的笑顏深刻地印在腦海,提醒他必須忍耐,這樣一個活潑快樂的人兒,不該是他所能擁有的,她該擁有比他能給予更多,呵護更多的人來愛她……
「你來做什麼?」他冷著聲音問。
「端藥過來。」龍吟蝶走至他面前,嬌美的笑容有股不容忽視的堅定。「我有話想說。」
雲御風呆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一貫的淡漠從容。「正巧,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她很好奇。在他故作冷淡數日後,迫使他打破僵局的會是何事?
興起一個念頭油然而生——該不會他是要請她離開吧?
雲御風無法直視她無辜的雙眸,他偏過頭,深吸口氣。「你不該繼續留在驃影堡。」
怕她受傷,送她回胤城王府該是最好的方法吧?
「……」果真讓她料中了,吟蝶心下一痛。
「你得離開驃影堡,郡主。」見她不語,他又再重複了一次。
她該為自己瞭解御風而高興,還是為御風的逐客令而難過?「給我個理由。」
「令兄龍王爺早已下令要尋你了。」
大哥?龍吟蝶算算時日,她離家已好幾個月,原先她有告知紫翎要去探訪舞影,但卻因緣際會地來到驃影堡,之後她還中了毒,一連串的意外後,她竟忘了給大哥捎封信,再加上驃影堡是個極隱密的地方,也難怪大哥他們因為找不到她而著急了。
「我會盡快安排你回胤城王府。」御風硬是不帶一絲情感地道。
就這樣,他就這麼輕易地要把她送回去,一點都不遲疑?她的心翻攪著痛楚。「也許,我回府後再無機會來驃影堡了。」
避開吟蝶依戀傾慕的眸光,他道:「驃影堡向來不歡迎非堡中之人。」他得用多少力氣才能制止心中的那股刀割痛楚,裝作絕情寡義來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