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線之後的查理興奮溢於言表,他兩手往上一伸。「小姐們,我太太肚子裡是龍鳳胎,我的兒子跟女兒!今天我請客,請大家喝咖啡!」
店裡小姐們立刻爆出恭喜和歡呼聲,查理搓著手走向皓禾和桑桑。「孟小姐,這些衣服你去試穿看看,馬上就可以改好。」
桑桑正想說些什麼時,皓禾伸手按住她的肩。「去吧,查理會給你一個好價錢的。」
抱著那堆衣服的助理引走桑桑之後,查理正色地看著帶著疲憊神色的皓禾。「皓禾,老朋友,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
「我沒有為難任何人。」皓禾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眉心,淡淡地說:「查理,恭喜你了。」
「皓禾,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就是你念了二十年的那個『孟家的陽光』,為什麼你還傻得把她弄進公司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些親戚們的黑心和貪婪。」
「我知道,也就是因為我已試過他們的陰狠,我更要桑桑進公司。查理,我愛她,我整整愛她愛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接近她,我不能容許再有任何不幸落在她身上。」皓禾皺起了眉頭。「我可以現在就追求她、娶她,但是這樣的她基本上還是脆弱而需要保護的。如果有一天我像她父母一樣突然再也不能保護她時,她該怎麼辦?」
「但是你這樣一直拖,看在我們眼裡,真是快急死人啦,真應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查理笑道。
「我想過一陣子再說,她跟我之間還很生疏。當初她年紀太小了,四、五歲時的記憶,大概早就不記得,我可以慢慢等。」皓禾說著望向娉婷地向他走過來的桑桑,穿著合身的窄裙套裝,此時的她看起來有股大學「新鮮人」的青澀味道。
「裙子太短了,還有上衣的領口也太低了。」皓禾走過去將桑桑敞開的領口拉緊,轉身告訴查理。他的手指不經意地畫過桑桑的裸露的胸口,這使他整個人為之一震,失神了好幾秒,但他立即竭力恢復正常。
如同有道急速掠去的射線在胸際掠過,桑桑為他那似乎帶著電流的手指所帶來的一陣輕栗感到異樣的衝擊,而那種悸動所引起的遐思,令她全身立即被股洶湧的熱潮所吞沒。
望著皓禾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和桑桑緋紅的臉頰,查理刁著他最痛恨的胡蘿蔔條走過去。「領口太低?不會啊,皓禾,虧你還是從外國回來的,你有沒有看過狄美摩亞演的『紅色禁戀』呢?或是那個莎朗史東呢?她們穿得出這更低的領口……」
「不,領口不可以太低,裙子也不能太短!」皓禾眼看著查理將自己綴緊了的胸口領子又撥開,沉不住氣地又將之拉緊。
「可是人家狄美摩亞……」查理頑固地叫道,並且想伸手再將領子調整好。
「我管他什麼狄美摩亞,桑桑不是她,她是我……我……」皓禾在見到桑桑訝異的表情時,頓然閉上嘴巴。
「她是你的什麼?」查理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真拿這個執著的老朋友沒辦法,喜歡就是喜歡,還婆婆媽媽個什麼勁,真不知道他從小帶頭打架去,在商場上睥睨群雄的魄力躲到哪兒去啦?
「她……桑桑是我公司的副總經理,她穿的衣服必須合乎她的身份跟職位。桑桑,去把衣服換過。」皓禾說完之後,氣惱地坐回他的位子大聲地喘著氣。
查理哼著小調兒地晃到他面前。「皓禾,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不敢說的?」
「你不懂。查理,要不是看在我們是死黨的份上,剛才我真想一把捏死你!」想到自己差點脫口而出地說出深沉在內心二十年的秘密,皓禾恨恨地說。
「我想也是。我從沒見過你為了什麼事這麼失控過,自從你媽的喪禮之後,你就一直是充滿自信而且對自己的情緒控制得有如沒有血肉的機械人一樣。」查理誠懇地將手搭在皓禾肩上,低聲地在他耳畔說著話。
皓禾渾身一震地望著他半晌之後,伸手抹抹臉。「對不起,查理,我太激動了。因為她對我太重要了,重要到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只求保有她,你懂嗎?」
「我明白,放輕鬆點好嗎?沒有人敢動她的主意的,但你自己可別先砸鍋了。」查理以局外人的身份勸著他。
「我知道。」抬起頭看到穿著一套銀灰色的長窄裙出現的桑桑,皓禾的眼睛立刻轉向查理。
「我知道,我知道這套的領口也太低了,但長裙你總該可以接受了吧?都到小腿肚了!」查理大聲地叫了起來。
「你沒說的是開叉開到大腿了。」皓禾冷冷地說完揚起了眉,擺明了不容反駁的強硬態度。
「老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流行,什麼叫女人味?」看到皓禾的表示,查理翻翻白眼的在拍簿紙上潦草地寫著字。「好,裙子要長而且不可以開叉,這樣可以了吧?」
直到此時皓禾才露出笑意。「嗯,這還差不多。」
「我看你乾脆拿個布袋剪三個洞,從她頭上套下去算啦,或者找塊被單把她全身裹起來好了。」查理不情不願地自言自語著。「你這模樣簡直就像狗在顧他的肉骨頭似的拚命嘛!」
即使聽到查理的抱怨,皓禾也沒有什麼表示,他優閒地端起咖啡喝一口,對自己越來越在乎的心情感到很愉快。這麼多年來,商場上的成功早已激不起他絲毫的欣喜之情,成功之於他已經是用慣了的舊印章,他所做的只不過是拿起大筆一揮,將一間間的公司歸於他名下而已。
好久了……想想上一次令他如此在乎的事是什麼呢?他想了好一會兒都想不起來,只是輕輕地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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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房子就像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一樣,桑桑在車子還沒有接近孟家大宅時即已發現,這一點,她迫不及待的在車子還沒有停穩時即推開車門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