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揚起手正要往吵鬧不休的她臉上招呼去,昏暗中,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竄出,手中操著木棍,也不開口說什麼廢話,劈頭就是一棍,結實的打上阿龍的手臂。
「啊--我的手,是誰?是誰偷襲我?」阿龍痛苦的扶著右手
「阿龍,你要不要緊?」阿國趕緊往他身邊靠去。
「冷……冷春曉。」待看清楚來人,恭雪珊詫異驚呼。
「閃開點。」冷春曉以著肅殺的姿態匆匆回頭對她叮囑,隨即朝眼前的兩個小混混利落開扁。
「冷春曉,又是你--」阿龍忙著閃躲又不忘氣急的大吼,「阿國,跟他拚了。」
「這地盤是我冷春曉的,想在這裡勒索就是跟我過不去。」
簡單扼要的宣示所有權,冷春曉操起棍子不費吹灰之力,每一揮棒都結實的往兩人身上招呼去,不消多久,哀嚎聲此起彼落,但他可沒有因此就手軟,依然精準的發出攻擊。
一旁的恭雪珊閃得老遠,雙手摀住面不忍看打鬥之殘忍,可是那發狠的木棍打在混混身上的聲音,叫她想不聽都難。
她露出指縫偷窺,「啊,冷春曉,小心左邊!」她心急的喊,「還有你的後面--」
「呃,妳閉嘴啦!」意外吃了一拳,冷春曉喝斥要她安靜,省得干擾他打架。
雙方纏鬥半晌,有攻有守,不過很顯然冷春曉這個威震東港的打架大王略勝一籌,對方被打得落花流水。
「阿國,快走--」
「冷春曉,這筆帳你給老子記著,改天一定連本帶利跟你討回來。」
「只要你敢來討,我一併連利息都算給你。」冷春曉恨恨的說。
兩個混混帶著傷悻悻然走了,恭雪珊這才畏畏縮縮的靠了過來,在冷春曉的勝利中,飛快的撿拾她的書本作業。
「你沒事吧?需不需要上醫院?冷春曉,你怎麼那麼愛打架?你這樣一定樹立很多敵人,當心哪天陰溝理翻船。」她叨叨絮絮的念著。
冷春曉一個不耐煩,扔開棍子逕自離開。
「欸,等我啊!我東西還沒收好啦!」她又嚷,胡亂把東西塞回書包,心有餘悸的追著他,生怕剛剛兩個混混又回頭尋仇。
把書包攬在懷裡,她急切的問:「冷春曉,你認識剛剛那兩個混混嗎?你把他們打得那麼慘,他們會不會去警局告你?這樣你會坐牢嗎?」
他不耐煩的睞她一眼,眼底的怒火隱隱燃燒。
「冷春曉……」
忽地,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劈頭就是一串國罵。「*#◎&*媽的,我不是叫妳不准一個人走這條路,妳腦子是長到屁股去了是不是?」他殺氣騰騰的怒看身前的她。
「你、你凶什麼啦……」恭雪珊瑟縮的退了一步,生怕他又一個不高興,揪著她的衣襟,讓她無法腳踏實地。
「還有,妳知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角色?竟然還挑釁人家,妳這資優生的腦袋到底都在裝什麼?是豆腐渣還是垃圾?」他又往前跨了一步,直逼她面前。
她不知所措的囁嚅著,「我哪知道他們會在這裡,我怕錯過公車啊!」說得很無辜。
「媽的,為了搭那輛破銅爛鐵,然後把命送了,這話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他氣得齜牙咧嘴,索性大步往前走去,以防自己會當場氣得倒地不起。
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來,偌大的身影一轉,「發什麼愣,我嘴角痛得要死,妳到底走不走?」
「喔……」恭雪珊第一次被罵得啞口無言,可雙腳還是認份的追隨著那雙始終不把鞋套好的腳。
誰說他沉默寡言的,他簡直比管家婆還會罵人,啪啦啪啦的也不怕跳針。
在隱密的巷子,冷春曉長腿一伸跨上他的重型機車,恭雪珊自動爬上後座,他們沒有交談,重型機車一路奔馳。
回到她家前,仰賴路燈讓恭雪珊總算瞧清楚他的傷勢,「冷春曉,疼不疼?還是去醫院好了。」
她伸手想要碰觸,他頭一別,迴避開去。
「不用,過幾天就好了。」他睞她一眼,「恭雪珊,妳又欠我一次。」
「改天請你吃滷肉飯。」可憐她是窮學生,吃滷肉飯應該很夠意思了。
誰跟她吃什麼滷肉飯,「哇,妳自己慢慢吃。」果然是住鬼屋的貧民戶。
「要不你想怎樣嘛?」她不滿的問。
他靜默的看一眼,忽地,伸手揪扯過她,在她唇上落下一記淺吻,許多情緒不言可喻,他重新戴上安全帽呼嘯離去,留下錯愕的她。
他怎麼吻了她……
下一秒,恭雪珊拔腿就跑,直往屋裡去,她震驚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整個晚上,一想起「東港小霸王冷春曉吻了恭雪珊」這樣的宇眼,她就心臟亂跳個沒完。
他是色狼,他根本就是只色狼!恭雪珊反覆的跺腳認定,然而心窩卻同時泛起了一絲甜蜜,是軟軟的親吻……
完了,她的心開始背叛自己,完全傾向冷春曉。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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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凌晨,恭雪珊窩在床上貪看閒書,直到困極了才闔上書本準備入睡。
「哈啊呼……」掌心虛掩嘴巴,她打了個呵欠。
忽地,樓下隱約傳來聲響,前一秒鐘才倒在床上的她馬上睜開眼睛正坐起身,一臉戒備,待她要再次聆聽確認,樓下又一片寂靜無聲,然而這已經足夠把她的瞌睡蟲全數消滅。
打從搬到東港,她都是一個人在家,因為父親參加遠洋作業的關係,已經好一陣子沒回來了,是以她格外的謹慎門戶安全。
恭雪珊翻開被褥,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附耳想要把外頭的動靜聽得更清楚些,這時,一樓又再度傳來細微的窸窣聲,隱約有腳步聲可是又不甚清楚。
「不會是小偷吧?」攸關身家財產,她心頭掠過一陣恐懼不安。
一陣焦慮思索後,她心想,躲在房裡瞎猜也不是辦法,萬一真是小偷,只怕用不了多久時間也會摸上樓來,乾脆就到一樓阻擋他偷竊,若她大聲呼救,鄰居總會聽見的,屆時諒他插翅也難飛,反正她恭雪珊什麼沒有,就只有憨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