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諄保護格格,冬貝可以放心離去了。」
「你要去哪裡?」
「我要上山修行,接掌師門,格格不必擔心。」
冬貝將浣凝轉過身。
「何時咱們可以再相見?」浣凝要回頭,冬貝不准。
「有緣總會再相見的,格格多保重。」
浣凝瞪大眼,原來冬貝早有安排。
「冬貝,別逼我……」浣凝咬住下唇。
「倘若格格回頭,就表示願意跟冬貝走,而我會遵照娘娘的話,一生守著格格。」
「冬貝…… 她會記得曾經無微不至照顧她的冬貝。
「只要格格快樂,冬貝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咱們永遠不要失去聯繫,更少讓我曉得你過得好不好,好嗎?」
「格格想想,現在誰的臉孔浮在格格腦海中?」
浣凝一呆。機諄的笑是那麼吸引人,她要與他攜手一生!
「走吧,從此幸福快樂。」冬貝輕輕一推。
浣凝跨步往前走去。
盯著浣凝纖瘦的背影,冬貝不禁苦笑,即使是強留她也沒有意義,她未來的人生中該有機諄的呵護。
她的格格能過得好,她便心滿意足。
第九章
浣凝喘著氣往前奔,回到王府卻聽見大廳傳來絲竹之聲,還有機諄與女子調笑的聲立曰。
她跑入大廳,看見他正喝著酒,對身旁的女子左擁右抱。
「你還回來做什麼?」他冰冷的問。
「機諄,你聽我說,我……」
「夠了,住嘴,你這淫蕩的女人,在我面前深情款款,又在冬貝面前裝可憐,你高竿,真高桿!」他不會再給她機會,再相信她,他就是傻子。
「王,別氣、別氣!」妓女們急著安撫他。
「我跟冬貝不是你想的那樣!」
「分明是我親眼所見,浣凝,你毀了我對你的信任。」但他仍愛她,到底為了什麼?這女人一再的欺騙他,他為何留戀!
「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的嘴角帶著嗜血的笑。
「那我能怎樣呢?你要走,我成全你。」
「至少你該給我一個機會說清楚呀。」
「現在說什麼都多餘的。」他的眸子冰冷無情。
「這不像你,現今,我要說實話了。」她心中淌血,視線因痛楚而空洞。
「絕,夠絕!跟情郎卿卿我我之後,回來跟我報備一聲就好了?浣凝,這是對我的一大恥辱。」
杯子在他手上應聲而破,假如他不是念在對她還有情意,她的下場會如同這杯子。
除了放她走,他能做什麼?
「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到了我死罪!」
「回來告訴我你和情郎相處的細節,大可省了。」
他大手一揮,在他的怒火還抑止得了時,她最好快走。
「機諄!」她急著要解釋。
機諄倏地上前拉住她。
「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的吸吮她的唇。
「別這樣,你瘋了!」
他眼中的侵略性使她害怕,他彷彿要將累積已久的情慾全數發洩在她身上!
「是我親耳聽見你要跟冬貝走,你還想圖我什麼?現在你不走,也好,我後悔了,你欠我的一切,現在立刻還給我!」他露出邪惡的笑,將她壓在桌上。
妓女們在一旁拍手叫好。
機諄將她視為妓女一般!她瞠大了眼。
「不,求你放了我!」她抓住他探入她裙裡的手。
「來不及了。」他搖著頭,拉開她的腿。
可是當他的手接下她的褻褲,他不禁停下動作,因為她的淚水正無聲無息的流下。
她如妓女般在人前遭他踐踏,而他卻是她的丈夫!
可惡,他竟因此心軟了。
「來人,把東西拿給她。」他森冷的下令。
浣凝瑟縮著,看見下人拿著一個包袱出來,還有一紙休書。
此刻,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她的心不斷的淌血。
「從此你不再是我機諄的妻子,滾!」他拉起她往門口推。
「是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再也不會那麼傻了。」她淚流不止。
「收起你的楚楚可憐,從一開始,我只是在玩弄你,輸家是你,你懂不懂!」他低吼。
天殺的,他多想拿回那紙休書!
浣凝以手掩住嘴,下堂妻這身份,最終還是落在她身上了。
她踉蹌的往後退,沒注意到後頭的台階,咬住牙關,她沒有呼叫,任身子懸空直直滾下。
「天!」大娘見著這一幕,驚得跑過去。
浣凝摔得眼冒金星,四肢百骸像是要碎了,手肘流出了血,而機諄不發一語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她。
大娘扶起神智恍惚的浣凝。
收好休書,她轉頭再看機諄一眼。
「大娘,永別了。」她笑著,很快的離開。
她臨去的那一眼重重擊著機諄的胸口。
「永別了?她要去哪裡?」大娘緊張的問機諄。
「她已經不是王妃,我給了她休書。」
「天!她犯了什麼錯?你就這樣趕她走,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後果你自己承擔!」
機諄不理會她,逕自回書房。
這一晚,他徹夜未眠。
浣凝悲哀的臉浮上腦海,逼得他浮躁難安。
之後幾天,飛鴿傳回訊息,他知道她尚末走遠。
第七天,機諄終於忍不住了,深夜,他騎著馬奔出王府,想再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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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天地之大,已沒有她容身之處。
浣凝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她的淚早巳流乾。
只要她再跨出一步,腳下的萬丈深淵會是她的葬身之處。
「格格,咱們可以人深山隱居。」冬貝心驚膽戰的看著她。
「不,我好累。」是不是死了什麼都可以一了百了?
「咱們可以從此不問世事。」冬貝不死心。
「冬貝,我的心遺落了,走到哪裡也只是空殼。」
「那麼回西寧,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浣凝攤開包著休書的紫絹,凝視著休書上的字,這幾個夜晚,她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讀著。
她沒回應冬貝的話,逕自道:「這懸崖深不見底,摔下去會如何?」死了,或許就不必痛楚,這條情路滿是荊棘,她走得好辛苦。
「格格!」冬貝向她跨近一步,就怕她真的跳下去。
「是我愚癡,是我錯了,不聽你的忠告,違背額娘的遺言,全是我咎由自取,我還憑什麼令你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