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為我著想,何不讓我決定什麼對我最好?」汪曼瑀輕歎一聲。
「你的觀察力向來比我強,看人也比我准,你應該知道仇繁定並不壞。」霍俊賢不解的看著汪曼瑀,不懂她為何會如此排斥他。
汪曼瑀無言的看著霍俊賢,她如何能告訴他,她是真的怕,怕自己的心再一次沉淪,如果得不到回報,只怕自己將終其一生的生活在無情的煉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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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慣例,霍俊賢出海時,汪曼瑀絕不去送行,因為這是專屬霍俊賢的母親的權利,不過他會在上船前先到汪曼瑀家中一趟。而這次霍俊賢留給汪曼瑀的是一個牛皮紙袋,至於裡面是什麼東西,他並未直說,只交代紙袋中的東西她有一天會用得上,至於何時拆開來看,則由她自行決定。
汪曼瑀接過紙袋,只問他:「媽知道你的決定嗎?」
「我已經三十三歲了,做事情還需要請示嗎?」霍俊賢柔柔一笑,「我該走了。」
「平安回來。」這是汪曼瑀對他的惟一要求。
「一定。」霍俊賢在臨出門前,輕柔的吻著汪曼瑀,仿怫是最後一次相見般的珍貴,輕輕的、寵溺的,還帶著無限憐惜。
當霍俊賢的唇抽離時,感覺到頰上有著濕潤,是汪曼瑀的淚痕,他替她輕拭淚水,「傻瓜,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哭呢?」看她強忍著淚水,他的心中更是不忍,「這八年的婚姻生活,你為我流了太多的淚水,夠了,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
「只怕再相見時,你我……都已經變了。」汪曼瑀怔仲的看著霍俊賢。
霍俊賢並未否認,只是輕吻汪曼碼的額頭,就轉身跨大步離開。
汪曼瑀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僵硬,肌肉都在抗議著,漠然的舉步往書房走去,將牛皮紙袋放在書桌上。
她大略知道牛皮紙袋中是些什麼東西,就是因為知道,才會對霍俊賢的吻有此反應,她知道他在跟她道別,不是為了這次出海,而是他們的婚姻關係。
若她沒猜錯,牛皮紙袋中上月定是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她真希望自己猜錯了,可是當她將牛皮紙袋打開,將裡面的東西全數倒出,卻印證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除了離婚協議書以外,裡面還有一卷錄音帶及存款簿,看到那卷錄音帶,汪曼瑀笑了,從認識霍俊賢到現在,他從未寫過隻字片語給她,到現在還是一樣,縱使是分手也無例外。
汪曼瑀將錄音帶放到錄音機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放音鍵按下,不一會兒,霍俊賢的聲音立即充塞書房。
曼瑀寶貝,我想在你還沒打開紙袋前,一定就知道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對不對?沒錯,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好字,連證人都找好簽字了,別怪我魯莽,也別怪我擅自作主,我是為你好,深怕你需要它時,我卻不知在幾百哩之外的海域。
以我對你的認知,沒有它,你不可能輕易接受別人的感情,所以我事先為你準備好,如此,你就可放心大膽的去追求並接受愛。
這可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霍俊賢終於長大了,不但會為別人著想,甚至不介意文儀喊別人爸爸,只要他是真心喜歡並愛護你們母女,我會接受此事實的。
孩子需要雙親的愛,而我這個父親向來是缺席,並且給予的父愛是少之又少,所以,替文儀找一位好父親,替自己找一位凌駕於我的丈夫。
說到這,我不得不提醒你,仇繁定是個很不錯的對象,除了他對文儀的好以外,文儀更是全心全意的接受他,而且較實際的是他收入不錯,肯定可以讓你們在物質生活上不處匱乏,更別提他的廚藝甚至比我們好,尤其他還不吝下廚,這不是很棒嗎?
存款簿內的金額是你的結婚費用,可不是為文儀準備的教育基金,因為看準了仇繁定會給文儀最好的,根本不必我費心,最後我只想告訴你,就算當不成夫妻,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拜拜。
她哭笑不得的按下停止鍵,世界上有這種男人嗎?為下堂妻準備再婚的費用,汪曼瑀打開存款簿一看,裡面的金額高達一百六十八萬,這又是霍俊賢另一個可愛之處,大概以為如此,自己就會「一路發」吧!
想起霍俊賢所言,昨晚的晚餐被他們一掃而空,證明仇繁定的廚藝高超,的確比她還要高竿。
由於仇繁定才剛搬來沒多久,所以廚房的廚具僅有瓦斯爐一樣,在鍋、碗、盤這些樣樣需要,而又樣樣缺乏的情況下,還是改用汪曼瑀的廚具方便。
也因此,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廚藝是貨真價實的好,絲毫沒有含混的地方。看他一把一道道精緻的菜餚端上桌,而所採買的菜變少了,就知道他是親自烹飪,更別提一直在他身旁晃的小跟班——文儀,她可是蒙騙不了。
席間,汪曼瑀再度首肯答應幫仇繁定的忙,讓仇繁定總算是放下心頭的重擔,因為之前始終是霍俊賢一個人熱呼呼的點頭說好。
不過汪曼瑀也開出了條件,她雖然答應演這齣戲,不過她要照本性來,絕不刻意裝溫柔、順從,沒想到仇繁定立刻欣然同意。
現在想想,汪曼瑀還會覺得奇怪,昨晚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居然……她自嘲的笑了笑,才動手將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存款簿、錄音帶收好,而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嚇了她一跳。
「請問你找誰?」汪曼瑀打開大門,隔著鐵門問門外的女子。
那女子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這裡有一位名叫仇繁定的人嗎?」
聽到她要找的人是仇繁定,汪曼瑀大概可以猜出她是誰,遂放心將鐵門打開,請那名女子進入。
「繁定現在這個時間都是在公司比較多,不知小姐找他有什麼事?」
「你是誰?跟繁定又是什麼關係?」陳玉琪不客氣的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不服氣的承認眼前女子的外貌、身材都不輸於自己,更有種「冷」的氣質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