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嘍?」他瞪了她一眼,不知道這是好或壞,這一點都不像他。
「不客氣。」她眨眨眼回嘴。「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不過你酷酷的模樣也蠻好看,我都不挑。」只要能像這樣看他一輩子,她便覺得滿足。
她賴著他,告訴他好喜歡他;他低頭吻她的臉頰,回答她,他也一樣。於是笑聲再次迴盪在蒼白的雪地中,和裊裊上升的薰香呵成一氣。
「我一向就覺得我對不起我父親,一直到今天為止,還是一樣。」凝望著冉冉向上飄的煙絲,衣冠勤忽然感慨。
「怎麼會?我一點都不覺得。」就她看來,他已經夠孝順了。
衣冠勤卻搖頭說不。
「可記得我曾告訴你,我父親是因為不肯放下手中的包袱才死的?」隨著裊裊上升的煙霧,衣冠勤將記憶推向從前。
「嗯。」他是這麼說過。
「他是為了我才死的。」他深吸一口氣。
這他就沒說了。崔紅豆驚訝的看著他。
「當初我爹不肯放下包袱,是因為他想救我的命,所以才被海寇殺死。」衣冠勤的眼裡蓄滿了哀痛的回憶,只要是稍有同情心的人看了都會不忍。
「為什麼只要他放下包袱,便救不了你的命?」雖同情他,但她實在越聽越迷糊只好問了。
「因為我有一種--」就和先前的她一樣,衣冠勤也是說了一半後又突然停止,害她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有一種--?」她學他的語氣把話講一半,欠揍的表情教人想把她抓起來,好好打上一頓屁股。
「我不講了。」他有更好的主意。「除非你有辦法套我話,否則我不會主動說出來。」活該她頑皮過度,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收,他幫不上忙。
「不說就不說,小--氣。」崔紅豆做了個鬼臉。「我一定會想辦法套出你的話,你等著看好了!」她發誓一定要逼問出他不願面對的往事,這樣才公平。
「好啊,我等著看你怎麼逼。」他笑笑的摟住她的肩,心思再度繞回到他父親身上。
「別難過,我相信你爹若在天有靈,一定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畢竟要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伙子變成如今這般有錢,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崔紅豆真心安慰衣冠勤,讚美他做得很好。衣冠勤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看著他父親的墳,任由冰寒的冷風吹過。
金陵的冬天到處是冰天雪地,只有兩人互相倚偎的體溫,勉強帶來一絲溫暖。
第九章
「你答應過要把那天沒說完的話告訴我,不可以爽約哦!」豐滿的酥胸靠在衣冠勤的胸口上,崔紅豆模樣誘人地進行她的「逼問計劃」,沒想到剛出場就踢到鐵板。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衣冠勤挑眉,不記得有這回事。
「最剛開始的時候。」她理直氣壯的反駁。
「什麼叫作『最剛開始的時候』,我不懂。」他故意裝傻。
「就是、就是剛剛還沒那個之前,我們在床上那個那個的時候……」她越說越急,無法厚著臉皮挑明男女之間那回事。
「什麼那個那個,你講清楚一點好不好?」強忍住笑意,他假裝嚴肅的要她「詳加解釋」,惹來她臉紅痛捶。
「就是進行房事啦!」她捶他的胸。「剛開始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只要能逗得你投降,你就說出來。」結果演變為她撩高裙擺,任他予取予求,簡直丟臉透了。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的確答應過你。」他笑著抵擋她一直落下的粉拳承認道,接著反問。「不過我想請問你,你逼出來了沒有?在我的記憶裡,是我逗你,而不是你逗我哦!」
衣冠勤笑吟吟的捏了她的纖腰一把,她像個木頭人似的趴愣在他身上,半天無法反駁。
她那樣子還不叫逗,那要怎麼樣才算?
她狐疑地看著他促狹的表情。
啊!她懂了。
崔紅豆終於領悟,原來之前她的做法,只是給他製造可欺之機,對於她的問話,根本沒有幫助。
「從現在開始你都不要動,看我怎麼逗你。」她忽然開竅似地對著他燦然一笑,他挑眉點頭,不相信她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可當他開始呻吟時,他便後悔了。這小妮子明顯找對了門路,大膽地撫上他最脆弱的地方,握在手中把玩,還不許他動。
「不可以動哦。」她嫵媚地眨眼。「你要我逗著你玩,我就逗著你玩……」
這磨人的小女妖居然低頭將他含入嘴裡。
「怎麼樣,很好玩吧?」她甚至把他夾在雙乳之間。「我就說你活該,誰叫你喜歡捉弄人--」
接下來的對話完全用肢體語言代替。
第一次玩火的崔紅豆終於明白,為什麼人們會說出「玩火自焚」這句千古名言,因為它完全在她身上應驗。
激情過後,衣冠勤擁著崔紅豆自雲端降下來,徹底投降。
「把那句沒說完的話完成,快說!」方能喘息,崔紅豆就急著逼供,逼得他招架不住。
「好、好,我說。」也該是她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其實……其實我身上患有一種疾病。」這就是他先前沒說完的話,也是他最感到困窘的事情。
「你、你有病?」她不可思議的反瞪著他,覺得他一定是在說謊。如果他有病的話,也一定是那種「慾求不滿」的毛病,天曉得他在性方面簡直強得不像話。
「嗯。」沒想到他卻正經的點頭。「我從小便患有一種特殊的毛病,只要我一肚子餓,身體內的某種物質便會迅速下降,我會開始頭暈、口舌潮濕、兩眼無神、渾身不斷地冒汗。嚴重的時候還會喪失理智,認不得人,甚至還會打人。」
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害怕她會因此而厭惡他。
「上次我們掉落坡谷的時候,我正好發病,所以才會一直跟你要吃的。」
原來如此,崔紅豆總算明白事情的緣由。想當初她還以為他中邪或是得了失心瘋,結果都不是,他是有病在身,才會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