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的體型這麼碩大,卻沒多少重量。」永寧將那人放在石床上,看了許久,才確定那人的確還活著,「你……到底是誰?」
按下好奇心,先將日前自己在半石之山所補獲的鯉魚拿來烹煮,據說食鯉魚者具有不睡的妙用,永寧相信等那人吃下後,很快就會清醒。
永寧將鯉魚擺在獅子山脈中,惟一可以常年散發地熱的石井上,約莫一刻鐘,鯉魚已被地熱的蒸氣給蒸熟,永寧不想費事的慢慢餵食,直接將鯉魚放在木臼中搗爛,再經由荷葉將魚汁灌進那人口中。
「好啦!剩下的全看你自己的造化。」永寧拍拍自己的手,「就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還有事得去完成呢!」走到洞口,雙手結印將洞口封住,至少可以確定自己不在這段時間,不會有任何不速之客闖入。
喚來善叱留守洞口,騎上乘黃,開始一天的巡視工作,確定並無外敵人侵,在回轉住處前,特令乘黃往南邊飛去。
「看來『瀘沽湖』和『雄踞湖』是死了這條心。」永寧滿意的催促乘黃返家。
「瀘湖湖」和「雄踞湖」各住一位水神,都是共工的後代子孫,三個月前,曾登門拜訪希望能成為永寧的長期「阿注」,不然就只是臨時的「阿注」也成。
永寧自從躍劃為獅子山的山神起,不知已有多少人毛遂自薦想當她的「阿注」,也就是親密伴侶,但都被永寧給推諉或回絕,大多的山神也都好風度的接受拒絕,畢竟這必須是雙方都願意,才能建立阿注式的婚姻關係。若有人拒絕承認失敗,免不了也就要爭戰一場。
至今,還未有任何一位山神強迫永寧成功,不過瀘沽湖和雄踞湖的那兩位水神,永寧可就沒什麼把握了!
一來,他們是惡神共工的孫子,據聞他們共同的特性是脾氣暴躁,稍有不如意就壅塞百川、掀起洪水。屆時,他們以此要脅要殘害獅子山的子民,永寧只怕會委屈求全。
二來,永寧推諉自己是名山神,只能選擇「男山神」成為阿注,水神是不在此範圍,但這也只能瞞騙一時,尤其她遲遲未找到一位阿注,想再推諉回絕都必定更加困難。
回到洞口,永寧拍拍坐騎讓它獨自去休息,並確定無人闖入後,才撤去結界進入洞中,沒想到原本沉睡在石床上的人,已經起身坐在石床上。
「咦!怎麼……」永寧剛看到那人時,周圍籠罩在一片金色光圈裡,永寧嚇了一跳,立即眨眼再仔細一看,哪還有什麼金色光圈,「難道是我眼花?」
永寧不確定的走到那個人面前,第一次發現到這個人長得還真是「好看」,雖然不是一般的濃眉大眼,卻有著如弦月般的眉毛,與高挺的鼻子,更有著線條優雅的唇瓣,頭髮雖是如雜草般的紊亂,卻一點也沒減少他外在的吸引力。
左盯右瞧,永寧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打量了許久終於發現到,是哪個地方不對勁了,就是眼睛,他的眼睛只是茫然而無焦距的直視前方。
「嗨!你……你還好嗎?你看得見我、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永寧小心翼翼的問。
而那個人仍文風未動的呆坐在石床上。
「難道你又瞎又啞?」永寧同情的看著他,「不管了,反
正你就先留下來靜養一段時間,其餘的以後再說。」她伸手
將那人扶好平躺,自己則走到由地熱彙集的另一處小水池沐浴。
利用溫水消降身體上的疲勞,雖然乘騎乘黃對她而言早已是駕輕就熟,但每一次仍讓身上的肌肉緊繃,而需靠熱水浸泡恢復一下,這也是永寧拒絕金神蓐收的好意,不願乘騎應龍的原因。
永寧洗淨身上的塵埃並確定肌肉不再緊繃後,才從水池起身穿上衣服,而這時她也才記起,今天救回的那個人,身上似乎穿著羽毛做成的衣服。
「難道他是羽民國的人?」永寧哺喃自語的猜測著,「過兩天等他休息夠了,再問他吧!」
雖然心中有聲音反問:「他又瞎又啞,說不定連耳朵也聽不到,怎麼回答?」
但永寧卻信心十足的自我反駁道:「既然他能獨自走到這裡,就該有辦法能回去才對。」
「若不呢?」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反問。
「反正我能照顧獅子山裡這麼多的子民,當然不在乎會多那麼一個!」永寧自信滿滿的自我回答。
心中的那個聲音,卻不肯罷休的告訴永寧。「事情不如你所認為的那麼簡單。」
走到石床前看著自己救回來的那個人,眼睛仍微張著,永寧歎口氣想:既然床被人佔用,自己索性打坐修行度過這一晚。
將雙腳盤腿坐在石床對面的空處,永寧凝聚心神讓自己逐漸放鬆,腦海的雜念全拋,沒一會兒她便已進入忘我的境界。
彷彿聽到鳥兒展翅的聲音,但又不太真切,永寧隨著打坐進入更高的感官敏感境界,她好像看到一隻金鳥拍打著翅膀的畫面出現。
永寧張開眼睛回想:這畫面、這情景、這地方,好像……好像……她極力回想,這才記起,那地方正是今天發現那個人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呢?」永寧微蹙著眉自問,「不管了,明天再去察看一次,雖然討厭『和親』這個主意,但如果是命中注定,我也不想白白讓我的『阿注』溜走。」主意一定,永寧又可以輕鬆的繼續打坐。
把玩著手中的金羽毛,永寧作夢也沒想到,真的讓她在發現那個人的地方,拾獲一根金羽毛。
「這是怎麼一回事?」永寧不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金羽毛,全身佈滿戰慄的感覺,「是太陽之一出現了?還是某一隻鳥……」
「呼!呼!」善叱低聲的叫著。
「怎麼啦?」永寧蹲下身子,看著善叱。
「哭!哭!」善叱看著主人,不甚肯定的叫。
「我沒事。」永寧不用感應就知道,善叱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神不寧,「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