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昨日昕曜曾讓永寧感到「意外」,那今早一醒來所見和昨日的意外一比,昨日的一切也只算是個小插曲。
永寧從來沒有過,也沒想過,自己竟會在一個男人的懷中醒來,而這個男人,這「曾」是她的病人,最令她驚訝的
是自己竟不像以往,有高度的警覺性,連昕曜何時爬上石床,躺睡在她身旁都不知,若他是敵人,那……
思及此,永寧知道自己不必再懷疑他,昨晚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她起身梳洗,才剛梳好如雲秀髮,直覺告訴她,昕曜馬上也會起床,果然不一會兒的工夫,昕曜已走到她身旁,而她也才注意到,昕曜所穿並不是他原本的羽衣,而是她的衣裙。
「天呀!昨晚我怎麼沒注意到?」永寧頷首稱慶的道:「還好你穿得很有技巧。」
昕曜將她的衣裙橫披在一邊的肩上,讓裙子的長度正好遮住他的身體,直到膝蓋上約兩個半拳頭高的地方,而寬鬆剩餘的衣料,讓他拿到她的獸皮腰帶繫緊。
永寧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昕曜曾看過有人如此穿著,或是他本來就會這種的穿法,正是男山神普遍的穿戴方式。
「好吧!如果你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早上換我陪你。」永寧很想知道他對外的感覺,雖然昨天已經知道他對於山洞外的環境似乎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但瞭解與否,她就不得而知了。
「號!號!」昕曜高興的說。
「才一個晚上,怎麼又和善叱一樣?」永寧苦笑的看著昕曜,「昨天我已經知道你能發出正確的發音,所以如果你是樂意有我的陪伴,你應該說的是,好。知道了嗎?」
「好!」昕曜乖乖的應道。
「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永寧得意的說,「你真的就如初生兒般的急於吸收外界的一切。好吧!現在探險開始!」永寧主動拉著昕曜的手,往澗外走去。
「呼!呼!呼!」善叱激動的叫著主人。
「好啦!善叱,等一下我們就從昨天你和昕曜走過的路線再走一遍。」永寧對著善叱命令。
「號!號!」善叱答道。
「是,好!」昕曜糾正著善叱。
永寧訝異的看著昕曜,「剛剛才教你,現在就馬上糾正善叱?學得很快嘛!是不是?善叱?」
「哭!哭!」善叱不肯定的回答。
「你呀!只是嫉妒罷了,因為你只會『號號』,而不會說『好』對不對?」永寧伸手拍拍善叱的額頭。
而善叱像是被人說中心事般,低頭不好意思的「呼呼」叫。 、 ; 。 ,;
「走吧!」永寧喚著昕曜並招呼善叱,「等一下我們再找我們的早餐。」
沿路上,昕曜和昨天一樣,不但伸手撫觸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並不時停留下來仔細的觀看,而永寧一見如此,就知道他很感興趣,立即替他介紹。
起先永寧先采兩個刺梨,所不同的是永寧故意摘一個青澀未全熟的梨子。
「那!吃看看。」永寧等到昕曜咬了一口,眉頭緊蹙的模樣,給笑開了道:「很酸,對不對?」
只見昕曜將刺梨推還給永寧,其中的含意早已言明清楚。
「等一等。」永寧將刺梨推回給昕曜,又拿出另外一顆果子道:「這個叫『神秘果』,只要吃一粒神秘果後,就不怕吃酸味的水果,因為酸味就會變成甜味。吃呀!我不會騙你的。」
昕曜一直盯著永寧手上的水果,看它果實成橢圓形,是鮮嫩的紅色,如橡子般大小,考慮了一下,才接過手塞進口中。
「吃完了,再咬一口原本的刺梨。咬呀!快咬呀!」看昕曜遲遲不肯再咬一口刺梨,永寧不得不在一旁鼓勵著。
看他終於咬了口刺梨,永寧連忙又問:「是不是變甜了?」
「號!」昕曜肯定的回答。
「這時候不是回答『號』,如果我問是不是,你認為我對就該說『是』,還有對不對也一樣,你該回答『對』,懂了嗎?」
「嗯……懂。」昕曜不太肯定的看著永寧。
「哇!不錯嘛!舉一反三喔!」永寧高興的說,「走,我帶你去看幾個比較有趣的東西。」
任隨永寧牽著手走的昕曜,感受到天上的太陽光照射,溫暖而且讓他渾身充滿力量,昕曜感覺到自己在轉變,而且是朝良性改變。
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過陽光的照拂讓他感到有股「復甦」的力量,而且親切,每當他微仰著頭注視著太陽時,這種感覺更加深刻。
「你看!」永寧高興的叫著。
在他思考的同時,永寧已帶他來到離山洞約十丈遠的地方,興奮的指著地上的植物。
「這種植物叫『跳舞草』,每根葉柄上有三片葉子,一大兩小。像現在這種朝霞映紅大地的早晨,大葉子會伸展開來,另外那兩小片葉子會上下跳動,像不像是少女在翩翩起舞?」永寧高興的指著地上高約兩尺的植物道,「下午,大葉耷拉下來,小葉子仍然會不停地跳動,如果你對著他講話或是唱歌,小葉子同樣會跳動,是不是很有趣?」
在昕曜還沒回答時,已經有人搶先答道:「是很有趣,不過你若是和我在一起,那會更有趣。」
永寧在聽到聲音時,就知道說話的正是瀘沽湖的共工之孫——洪沽。
第三章
「是你?你來做什麼?」永寧警戒的盯著洪沽,以防脾氣暴躁的他,會做出任何傷害或破壞的舉動,「這個時間來做友好訪問,也未免太早了些吧?」
「你……」洪沽沒想到永寧竟會當著陌生人面前數落他、調佩他,氣得漲紅了臉。
「小心,你快現出原形了,尤其是那頭難看的朱發也愈來愈紅。」永寧不在乎的繼續調侃。
洪沽瞇著細長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看著昕曜,問:「他,就是你所挑選的『阿注』人選?」
「多謝關心。」永寧看洪沽怒極反笑,心中警戒更為加深。
「我當然關心。」洪沽用同樣的語調道,「就算不能成為你的『永久阿注』,若能成為臨時……呃,那也有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