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位表小姐瑤雲,讓伶郡主當丫環使喚了六個時辰,但逢人為了自己的面子,還得誇讚伶郡主貼心可人,而自己又是如何和伶郡主「愉快」的度過那六個時辰。
事實如何,只有她和伶郡主兩人知道。不過從瑤雲翌日一太早就回婆家看來,用「逃」這個字或許較為貼切。外人光憑這點,就能窺得其中一二。
看到天真俏皮的伶郡主和銀屏一起追逐玩著風箏,莞茜實在很難想像她竟是宮中最得寵的郡主。不過,想到離家快半個月的周建佑——實際的天數是十三天——怎麼看也不像是貴為王儲的人。
想到他,莞茜的心沒由來的痛了起來。建佑不在自己的身邊,思念他的心早就佔滿心頭,連擔心自己是否無法回到現代的次數都愈來愈少。或許該說,自從自己放肆的哭倒在他懷中,那份歸屬感已經抹去自己想回家的念頭。
無奈的搖搖頭,莞茜仰頭望著藍天,希望自己能更豁達,至少不要太在意他的存在與否,偏偏事與願違。
「郡主,郡主!」
莞茜隨著叫喊的聲音望去,來者是伶郡主的貼身侍衛鄭達。平常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今日卻慌張的飛奔而來,此舉已讓嬉戲中的伶郡主與銀屏訝異的停下腳步。
「鄭達,到底出了什麼事,從來沒看你這麼慌張過?」伶郡主蹙眉地看著他。
「小的該死,只不過是有要事稟告!」鄭達謹慎地說著。
「說!」
「是少主回來了。」鄭達面有難色地說道。
「皇兄回來是喜事,看你急的!」伶郡主不悅的瞪著鄭達。
「可是……可是……」鄭達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啟口。
「可是什麼呀!」見鄭達那副模樣,可把伶郡主給急壞了。
「少主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呢!」鄭達戒慎地看著伶郡主。
「死奴才,這麼重要的事現在才說!」伶郡主生氣地罵著,一邊將紙鳶丟給銀屏。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鄭達自責地道。
「算啦!快帶我去見皇兄!」伶郡主心裡只掛念著皇兄的安危,而莞茜在聽到少主病了,一個臉早已刷白,一顆心則懸在胸口,焦躁不安。
第三章
「皇兄!現在情況怎麼啦?」伶郡主一進建佑的房裡,馬上關心的問。她對於一旁行禮的人,則揮揮手不在意的教他們免禮。
「大夫來過了,只說熙兒是因勞累又受風寒,當務之急則要先退燒才成啊!」黛夫人口中雖回答伶郡主的問題,眼睛卻仍擔憂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
「藥呢?有誰跟大夫去拿藥。」伶郡主關心地問道。
「周邦已經去了。」黛夫人望著伶郡主,擔憂地問:「熙兒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那當然。」伶郡主肯定的回答。「這裡先由我和銀屏伺候著,您先去休息!」
「我……」黛夫人思考了一下,才點頭。「好吧!我順道去廚房看看,我要親手為熙兒熬些湯。」黛夫人哽咽的道。
沒一會兒伶郡主就將多餘的僕從趕走,只留下自己、銀屏和莞茜,當周邦手裡拿著煎好的湯藥進來時,她立即將床旁的位置讓了出來。
「怎麼樣,皇兄藥吃了嗎?」伶郡主關心地詢問著。
「稟郡主,少主只喝了四分滿,其餘……」周邦為難的回答。
「暫的。喝下多少算多少。對了,皇兄怎麼會病倒呢?你是怎麼伺候的!」伶郡主生氣地問。
「小的……小的……」周邦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莞茜看到臉盆裡的布緞,大概就是所謂的毛巾吧!她逕自將布緞扭干放在周建佑的額頭上。
原本生氣的伶郡主,見到莞茜的舉動這才想到自己是來照顧皇兄的,瞪了周邦一眼後,急忙吩咐銀屏再多拿些布來,這麼替換的放在建佑的額頭上。
因發燒而渾身發燙的建佑,則因額頭上的濕而舒服了不少,也就不再扭動不安了。
「少主好像好許多了。」銀屏高興地說。
見到這副景象,連伶郡主也興奮不已,只有莞茜不樂觀的看著建佑,燒是退了些,只不過她沒把握他不會再一次的發燒。
果然,建佑時而發燒,時而發冷,有時熱的想扯下身上的衣服,有時又冷的直打哆嗦。
「怎麼辦?少主怎麼會這樣?」銀屏都快急哭了,連一旁的伶郡主也頓時毫無主張,只能泫然欲泣的盯著皇兄。
「先幫他把衣服換掉吧!衣服都被汗浸濕了,這樣穿著對他的病情並無助益!」莞茜主動接管一切的建議著。
對於第一次聽到她開口說話的伶郡主、銀屏、周邦則愣在那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
「動手呀!發什麼呆!」莞茜又氣又好笑地催促著他們,見他們仍不為所動,索性自己動手剝衣服。
「等一等!」還好周邦先回過神。「尚小姐,還是由在下動手吧!」
她不解的望向他們,尤其是銀屏眼中更有著濃濃的疑惑。此時,莞茜才想到古代「男女授受不親」這條教條,她頓時羞紅了臉,趕緊將位置讓給周邦。
「尚姐姐,我們先到廳外等著吧!」伶郡主拉著她走到廳外,調侃道:「尚姐姐很關心皇兄?」
「少主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在周家時也非常關心我!」莞茜急忙地辯解著。
「尚姐姐不覺得皇兄是一位很好的對象?」她忽然覺得莞茜的氣質、風度、外貌都非常適合皇兄,才想到立即就脫口問出。
「妤兒!你皇兄的條件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了,我高攀不起。」莞茜像位大姐姐細心的輕撫著伶郡主的秀髮。「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的婚姻該是由父母作主,以利益還有政治為優先考量,更要門當戶對,而我,永遠不可能符合你們的標準。」
「基本上是沒錯?可是由你口中說來,感覺上好可怕哦!以前讀的詩詞裡,不乏夫妻對彼此的愛戀、相思,難道那只是文入雅士——全是騙人的?」伶郡主想到早有朝中大臣向父王提親,一想到此,她就如洩了氣的汽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