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願意再重來一次嗎?」他輕抬她的下頷,柔聲的問。
縱使心中有千萬個願意,她仍不敢馬上點頭答應。若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是否仍會作同樣的決定?
「芝羽?!」見她遲遲不肯點頭答應,振桓開始有些心急。
「先回答我,如果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你會作什麼樣的決定?」強忍著心悸的感覺,她顫聲問著。
振桓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麼答案,卻無法如她所願的回答。
「我還是會作同樣的決定。」振桓放下輕撫她的手,起身走到窗前。「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因為瞭解,知道你會死守著我,我更不能牽絆你。」
「你……」
「我知道你想聽的是讓你自己作決定,或是我絕不會再離開你。可是,很多事情其實令人身不由己,必須讓較理智的一方作決定。」他背對著她說。
「我不理智?」
「任何事你都能理智的決定,唯獨感情這件事,更何況是和你切身有關的。」
「為什麼要背對著我講這些話?」
「你真認為我有那麼清高?」振桓轉過身面向她,諷刺的說:「要作這個決定,甚至親自執行有多困難!我不是聖人,只是一個凡夫俗子罷了。」
「我不要你當聖人,我只要真實的你。」
他不忍見她眼中熱切的希望,再度轉身背對著她。
她忍著心中的失望,繼續說:
「如果角色對調,哪一天受傷的是我,我要你離開我,你會願意嗎?」
「不可能!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振桓篤定的說著。
「我已經受到傷害。」芝羽下床走到他身旁,將他強轉過來面對她。
「看看我,我已經受到傷害。你不能要求我,讓我們重新再來一次,卻要我一點自主的能力也沒有。我要當自己的主人,我要和你處在平等的地位,我需要你,也希望你能需要我呀!」
「我不要你每天過得戰戰兢兢。」振桓輕拭她臉上的淚痕。
她抓著他的手,用臉頰感受他手上的熱度。
「得我說過要去找尋失落嗎?我要成為完整的個人。那份失落就是你,沒有你,我的生活不再完美,我也不再是藍芝羽!」
「我該拿你怎麼辦?」
「接納我,完完全全的接納我,尊重我自己的決定。」
「芝羽!」振桓恐慌的想阻止,他不想在今晚心軟點頭後,日後卻害了她。
「一個月,我只要求一個月。」
她哀求的說。「這一個月讓我們重來一次,彼此重新評估對方。一個月後,我們再作決定。如果連這要求你也不答應,那麼天一亮,我馬上離開這裡。」
「罷了!」看到她眼中的執著,他只能投降的答應。「至少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良人!」
振桓只是緊擁著她。「良人」,他多麼希望能伴她一生,只可惜事與願違。
第九章
從那天晚上作下約定後,這一星期在「藍色幻夢」俱樂部裡,隨時可以見到兩人儷影雙雙。
芝羽仍然照著往常表演的時間,一星期三次。這還是她極力向振桓爭取來的,她再三保證傷勢已痊癒,而且一小時的表演絕不會累著自己。
除了表演,她就隨著振桓巡視俱樂部或是處理公事。到現在,她才知道除了「藍色幻夢」,振桓還有許多投資事業,除了一部分是於永明的資產,一部分屬於幫派的資產,另一部分就是他自己的。
而他自己的投資大約就值三千萬以上,這還是保守的估計。
「沒想到你的身價如此之高。」芝羽看著這些股票與不動產的明細,笑著說。
「機運吧!當年股市在四千多點時,我剛好開始玩股票,後來一直漲到一萬一千多點,這期間我的確賺了不少。之後,我改而投資別的事業,倒也都很順利。」
「這也歸功你本身是學企業管理,對於股票多少有涉獵,懂得一些,否則也不可能這麼順利。」芝羽將手中的明細交還給振桓。
「只能說我比別人幸運一點。好啦,公事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了,現在是娛樂時間!」
振桓牽著她去瞭解真正的「藍色幻夢」。以往她在舞台上表演,現在做為觀賞者,心情自然完全不同。
以往除了在表演廳排練、正式表演外,她還沒參觀過
「藍色幻夢」的其他地方。這一星期,她隨著振桓熟悉了每一處,也都親自玩遍了。
「藍色幻夢」的員工甚至當著她的面大叫「桓嫂」,屢次糾正無效後,她只能紅著臉默默接受。
今天他們散步到「夢幻池」,這是一個佔地約四十坪大小的噴水池,在池邊有一座座的涼亭與情人椅,情人椅的設計相當隱密,是情侶們最喜歡的地方。
噴水池中還有一尊尊希臘神祇的雕塑,如愛神丘比特、智慧之神雅典娜、美神維納斯、太陽神阿波羅……等。
水池底下有許多五元、十元的硬幣,據說許多客人把這當成許願池,渴望愛情的人許好願後,就將硬幣往丘比特身上丟;祈求智慧的就找雅典娜;女性想要年輕漂亮就把硬幣往維納斯身上丟,而且必須丟到才算許願成功。
「真的有效?」芝羽笑著問。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既然會許願,本身也一定會努力往目標達成。」振桓靠著水池,面對她回答。
水池外圍的燈光與水池內五顏六色的燈光相互照射,加上精巧的雕塑,形成似幻又真的美麗景致。
「這些錢怎麼處理?」芝羽指指水池裡躺著滿滿的硬幣。
「每兩個月撈一次。我們用公司的名義,成立一個愛心基金,每半年提拔一次。」
振桓笑著搖搖頭說:「你絕不相信,每次打撈起來的金額從沒少過二十萬以上,尤其現在發行五十元的硬幣,金額就更可觀了。要試試嗎?」振桓望著她含笑的問。
芝羽看著兩人交錯的手指,原想將他輕輕拉起,哪知他一個使勁,反是她跌進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