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總之我去查了舊檔,知道這件事之後真的很驚異,所以我才急急打電話通知你。儒熹,現在你真的要小心了。我在想,許少哲恨你,而且積怨已久。」他停了一下,又問:「儒熹,怎麼不說話,你有在聽嗎?」
「嗄?」他伸手抹一抹瞼,提振精神。「我知道了。阿姆,謝謝你。」
「說什麼傻話!」他嗤笑一聲,然後又察覺不對勁。「喂,儒熹,你哪時變得這麼客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我的提醒太慢,許少哲已經對你下手了!」阿姆吃驚地叫道。
蘇儒熹聽得笑出聲來,一掃整個晚上的沉鬱心情。
「阿姆,你真是我的開心果,謝謝你。」
「你在說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問。
「……阿姆,你放心,許少哲他死了,就算他沒有死,我也不會和他糾纏,我會把他交給警察處理。」
「唔,這就好……許少哲他沒有死?!」阿姆遲疑地問。
蘇儒熹笑得意味深長。「他最好已經死了。」
「嗄?」
「好了,我們不要談論這個問題。阿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我?」這可奇了。「是什麼問題?這麼嚴重?」
「我想問你,」是他做得不夠嗎?所以曉浣認為他不夠愛她。他一直以為愛是用行動表示啊,只會口口聲聲說愛,做出來的卻全然不像那回事,又算什麼?
曉浣怎麼可以這樣誤解他!如果不是為了愛,哪能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長達十年……流逝的歲月不是最佳證明?為什麼一句話就抹煞了所有?!
當然,他知道,他們那時在吵架,沒有好話,曉浣可能只是一時衝動。他從以前就知道,曉浣性子急,往往是有口無心,總說錯了話,事後再拚命道歉……
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在為她找借口,蘇儒熹苦笑起來。
「儒熹!」阿姆在話筒對面大叫,「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在想事情。」
「不是說有問題問我?」他不等蘇儒熹回答,劈頭就說:「結果你想到了,就不打算問我了,真是!儒熹,你就這個性子最討人厭!」
「嗄?」
「總是這樣啦!什麼事,你都自己拿好主意了,從來也不用人家幫忙,偶爾,我會覺得很失落。」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失落?」
「就是……」阿姆猶豫了下,「我也說不上來……應該說,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好像把我當成陌生人,好像我們不認識似的。」
「怎麼會呢?我們是好朋友啊!」
阿姆在對面叫起來:「噢!你說了,我們是好朋友喔,不能賴帳!」
「你在說什麼?」蘇儒熹失笑。
「我就是覺得失落。」阿姆落寞地說:「之前的不提,就拿這回許少哲的死來說好了,發生私研問題,你的形象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甚至還一度被拘留,可是當你對我說起那些事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好像天掉下來了,你都可以自己處理,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反正跟你做朋友的感覺就是很失落,因為你是個無敵鐵金剛,永遠都不會有傷心、難過、需要朋友安慰的時候。」
無敵鐵金剛?蘇儒熹為阿姆的形容詞發笑。他絕不是什麼無敵鐵金剛,只是習慣了能夠自己處理的事,不去麻煩別人。難道這樣真的錯了?
「這樣不好嗎?」他猶豫地。
「不是不好。只是你什麼都不說,天知道你心底在想什麼?你就算把我罵成豬頭,我也不曉得啊!」
「我沒有把你罵成豬頭。」蘇儒熹皺著眉頭。
「我知道啦!我是打個譬如。因為你總是沉默,可是你的心又不是透明的,事實上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複雜。」阿姆喃喃地抱怨:「你複雜的心思永遠讓人摸不透,有時候難免我就會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儒熹,老實說,我真的很好奇,以你這種悶騷的個性,江曉浣都不曾懷疑你愛不愛她嗎?」
猜得真神准!是蘇儒熹苦苦笑了。曉浣不僅懷疑,他們還為此吵了一架。
「這些不勞費心,國際電話很費的,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
「喂,小心一點。」
「我知道啦。再見。」
「再見。」
必須承認,他的確不習慣掏心,也習慣了能自己處理的事絕不煩勞別人,畢竟他早就長大了,學會了獨立自主。
就因為如此,曉浣覺得他不夠愛她?
是這樣嗎?他的做法錯了?
除了行動,他該有更具體的表示?
蘇儒熹喝掉第三杯長島冰茶,開始反省自己。
要他就此放棄曉浣?絕無可能。
那麼就該改變做法嘍。
山不轉嘛,路轉。
唔,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呢?
第九章
決定出國後,車研研除了通知好友,也帶回了一大堆如紙箱、防塵布之類的東西。
這一晚,她正在為心愛的布沙發覆上防塵布,門鈴卻突然響了。
「咦?」她抬頭看一下鐘,十點半。「這麼晚了,會是誰啊?」她疑惑著,想著蘇儒熹的警告,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門。
「研研?妳在家嗎?研研?!」
聽那微弱的聲音--「是曉浣!」她驚呼一聲,急急忙忙衝去開門。
外頭正下著滂沱大雨,曉浣一身濕淋淋,狼狽地立在門口,手瑟瑟地發著抖,她自己卻若無所覺。
「天啊!曉浣,妳怎麼弄成這樣?!蘇儒熹呢?他放妳自己一個人……哦,先進來,快點把這身衣服換掉!天啊!妳需要好好泡個澡。下這麼大的雨,妳要來也不坐個車,淋成這樣,感冒就有得妳受了!」車研研一古腦兒地說,忙將她拉進屋內。
她擔心注意著曉浣的情況,曉浣則沉浸在自己的傷痛裡,兩人都沒注意到角落陰暗處有雙銳利、算計的眼睛,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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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研研讓曉浣泡過澡,把自己的睡袍給她穿,還替她煮來了熱騰騰的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