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賜真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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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醒兒絮絮不停,石鹹始終微笑傾聽,唇邊那抹笑是心滿意足的。

  連著好幾天陰風慘慘,烏雲蔽空,這日下午難得天氣晴朗,又見久違的太陽露臉。醒兒和莫柔趁著好天氣,相偕坐在客居的陶然亭內喝茶、賞花。

  「這麼說,你真的決定從此不回家了?」莫柔邊嗑瓜子邊問。

  「決定了。」

  莫柔停下拿瓜子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看著她。

  「情愛值得你這樣犧牲?」她輕問。

  「值得。」醒兒堅定地與她對視。「石鹹值得我這麼做。」

  莫柔移開目光,搖一下頭。

  「我感覺得到你的執著。真難想像,你會為愛不惜一切。」

  醒兒默然半晌,若有所思地問:「莫柔,你愛過什麼人嗎?」

  「沒有。」莫柔很快搖頭。「我才不想傻成這個樣。」

  醒兒不滿地一哼。「這才不傻!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的感覺彷若置身仙境,妙不可言,什麼傻不傻的,你胡說。」

  「好吧,我預祝你,一輩子置身仙境。」

  「我會的。」醒兒極有自信地抬高下巴。石鹹愛她既深且濃,她相信她的選擇,相信他們會一生愛到老。「莫柔,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你也深愛的男人,到時候你就能瞭解我為何選擇放案一切,留在這個世界了。」

  「免了、免了。」莫柔敬謝不敏地擺手。「愛得天昏地暗、目月無光,嘿!我沒那種閒工夫。」

  醒兒抿唇一笑,端茶就口。「別這麼有自信。所謂風水輪流轉,我相信丘比特的愛情箭總有一天台射中你。」她說。

  「什麼丘比特的愛情箭?」

  「啊!」醒兒驚覺失言,連忙掩飾地一笑。「沒什麼、沒什麼。」

  「告訴我,那個箭不箭的是不是你們世界的用詞?」

  醒兒尷尬苦笑。唉!糟糕,她又洩漏歷史了。怎麼辦?石鹹事事順她,她不說,他就不問。可是莫柔……

  「醒兒……告訴我嘛。」她央求道。

  「這……」醒兒為難。「我不知道能不能說,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什麼意思?」莫柔皺著眉頭問。

  「就是……」醒兒支著頭,喃道:「丘比特出自希臘神話,你又不知希臘在哪裡;加上希臘神話裡和丘比特有關的人……唉!這要講起來,比女人的裹腳布還長……」

  「停。」莫柔舉起一隻手。「總之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對吧?」

  「對對對。」醒兒吁了一口氣,又捧著茶喝了起來。

  莫柔沉吟半半,疑端又起:「照你的說法,你是來自距今九百多年後的世界?」

  醒兒遲疑地點頭。

  莫柔扳指算了下。「現在是仁宗,以大宋往前推,九百多年前是三國時代,那九百多年後又是什麼時代?」

  「呃……是中國。」醒兒硬著殖皮回答。唉!都怪自己下聽話,石鹹明明交代她不可洩漏身份,因為人心不可測,她偏不信邪。這下好了,可嘗到苦頭了。

  「中國」這名詞對她沒啥意羲。「那麼……」

  「等等。」醒兒慎重聲明。「我絕不能談及歷史,不能預言宋朝的未來,否則會遭天打雷劈的。」

  「你放心,我對這個腐敗的朝代沒有眷戀,它減亡與否我都無所謂。倒是未來世界,醒兒,跟我說說九百多年後的世界和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好嗎?」

  「你得先答應我,我們今天說的,你絕不說給別人聽。」再有第四人知道,那她鐵定會死得很難看。醒兒暗忖。

  「好,我保證半句也不會說出去。你快告訴我,你們那時代的人們怎麼生活?」

  「我們的時代很進步。有了電之後,很多科技品就因應而生了。一開始是電燈,它取代了老舊的油燈、蠟燭。我們那個時代,點燈不用火折,只要伸手打開電源,電燈可以亮一整天不熄減……」

  「堡主。」

  「白衣。」石鹹步入水軒,含笑地對他點頭致意。「失禮,我早該來謝你這個隱形媒人,多謝你幫我留住她。」

  「你不用向我道謝。真正留下她的人是你,是你的深情留住翩翩彩蝶。」

  「還是要謝謝你,沒有你,石鹹難覓良緣。」

  白衣眼光一閃。「這麼說,她是未來的堡主夫人?」

  「只要她願意。」石鹹微微一笑。

  白衣暗暗驚奇。石家堡素有天下第一堡之稱,堡主石鹹,江湖上誰不敬重三分;只是石鹹一向不好女色,因此年近三十,無一紅粉知己。以為石家堡將無夫人,料不到……唉!白衣輕歎。多少名媛淑女冀求的石家夫人之位,競落在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黃毛丫頭手裡。啥,天意,天意啊!

  「白衣恭喜堡主。」

  「此時說恭喜尚言之過早,龍兒她不見得願意嫁給我呀。」

  「她不是已經答應為你留下來了嗎?」

  「問題在於她真能留在這個世界嗎?」石鹹指出重點。

  「照理是不能,但是……」

  「但是什麼?你快說明。」石鹹催促道,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白衣莞而一笑。「我還以為天下已無任何事撼得動你平靜如枯井的心呢,怎料你竟會為情所困,方寸大亂。」

  「白衣!」

  「好,別動怒,我說就是。」白衣輕咳一聲,正經地說:「其實辦法我早就想好了,只是細想後又覺不妥。」

  「如何不妥?」

  「原先我打算只要龍姑娘避開前來迎她回去的使者,那麼她便能留下來。」

  石鹹沉吟了一下。「這不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問題不解決,總如芒刺在背,不勝其擾。」

  「對極了。」白衣投給他讚賞的一瞥。不愧是石鹹,泠靜自持的頭腦,總能很快想通問題的瘕結。

  「所以我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石鹹緊接著問。

  「耐性。」

  石鹹怔住了。耐性?是什麼玩意兒?

  「堡主——」白衣笑得很賊,「別忘了你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啊,你要有點耐性,聽我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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