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清徹也皺起眉頭,怎麼事情變得如此複雜?他都一個頭兩個大了!而且他覺得柳清幽醒後變得很不一樣,她好像在四周圍築起一道牆與人隔離,以前她不曾刻意與人保持距離,但是現在……他有種山雨促使為風滿樓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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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冷的茶室中只有一個獨坐,忽地,他緩出個淺笑,在燈光未能施惠的暗處中的陰影心有靈犀的站到亮處,來人戴了張憤怒的面具。
「我想你不會有那個耐性來找我喝茶。」康川博新泡了一壺茶,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怒」淺啜口茶,「報紙上登得那麼大,不必我說你都知道是什麼事,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
康川博新倒茶的動作頓了下,然後仍笑著倒完茶, 「我該怎麼表達感謝?」
「怒」摘下面具,面具下是張俊秀儒雅的容貌,此刻他嘴角含笑,和他的封號——「怒」不相符,他說道:「我只是好奇。」
「你知道我退出的原因是因為柳清幽已被宣佈為植物人,現在她既已醒且認祖歸宗,自然是我康川一族的敵人而且非殺她不可。只是,我不想動手殺她,當年的仇恨就讓它隨著當事人都死光的情況下逝去吧!我不想找一個陳年往事再動手殺柳清幽,反正她也死過一次了,不是嗎?」康川博新重新泡壺茶,動作優雅而有藝術感,使人不覺他只是在泡茶。
「你不殺她,我倒是一定得殺她。」「怒」語氣淡然的說。
康川博新略頷首,想知道原因。
「你知道『捉影』的條件是除了殺死區品逸之外,連他最重視的人也得殺,這不足為奇,奇的是我接到另一宗委託案也是要殺柳清幽的,兩個案子一同辦,柳清幽自然是非死不可。」「怒」道。
「我看『捉影』他不是單純的要殺區品逸那麼簡單。」
「何以見得?」「怒」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冒出這句話。
康川博新頗有含意的一瞥,不再答腔。
兩人就這麼無言對飲至天明,除了偶至的風聲之外,再沒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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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鬢影,熱鬧喧嘩的宴會上有個人置身事外。
柳清幽一雙冷冽清寒的黑眸,緊盯著在人群中仍是超群卓越的品逸,近一八六的身高,使他猶如鶴立雞群般顯眼,合身的黑色禮服包裹著結實有型的肌肉,但頎碩的身材讓他看來不魁梧,反倒像伺機而動的捷豹,金色長髮紮成一束,但有幾撮頑發垂落額前,卻並未柔化他那散發著冷漠的臉龐,深湛似海的純藍瞳眸,靜得不見一絲波瀾,他身旁圍一些商場要角,當然,她的堂兄也在被包圍的範圍內。
他的視線與柳清幽在空中交會,兩人的眼神都柔了下來,她只見他低聲與那些人不知說了什麼,爾後柳清幽看到他拋下柳清徹朝她這兒來。
她緊抿的紅唇微微上場,眸子充斥著笑意,眼中只有她那個英俊挺拔的丈夫。
品逸著迷的望著妻子今晚的裝扮——男孩似的短髮梳於後,羽毛剪的發尾為優雅、白皙的項下了最好的註解,一襲紅色露肩、緊身的雪紡小禮服襯托出她姣好、纖織全度的身材,腳蹬一雙紅色高跟鞋,則顯出她修長無瑕的雙腿,冷艷美顏有種遺世獨立的漠然,然而,明亮輕柔的黑眸及上彎的嘴角,使她凜冽冰寒的氣質滲人些許暖意。
「沒人認得你很開心呵?」品逸站在她身旁,笑睇她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沒看到剛剛那堆才被我驅散的長舌婦嗎?」柳清幽習慣性的倚入品逸的臂彎,享受片刻的安詳。
他狀似閒散實則警覺的環視四周,「看來沒等到他們行動,我們就會先累垮。」
他們已連續參加了好幾個宴會,快累死了,但仍不見「捉影」他們行動。
「我們先走好不好?」柳清幽快抵擋不住睡神的召喚了。
「好主意。」品逸帶著她不著痕跡且無情的丟下柳清徹一人,離開這個無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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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會兒吧!」品逸發動車子,勸著正在抗拒睡意的柳清幽。
「不了,萬一發生什麼事我好先逃呀!」她打趣道。
「這倒是一項好認知,假如遇到危險你能逃就先選,知道嗎?」她認真的告誡著。
柳清幽不語,品逸當她默認了。
「幽兒,我總覺得你好像有心事。」品逸想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問。
她淡淡一笑,疲憊的搖首,「我想早些把礙事的人事物除去,然後高枕無憂。」
他笑而不語,瞥向後照鏡的藍眸突地變得謹慎,「魚兒上鉤了。」
柳清幽一驚,慌亂了起來。
「別怕。」
品逸拿起行動電話,先通知柳清徹再報警,然後他加快車速,後頭跟著的車子也跟著加速,寂靜的街頭因這場追逐點而熱鬧起來。
就在品逸準備轉彎之際,一輛車擋著路口,從車子裡出現一群拿著機關鎗的人瞄準他們進行掃射。他壓下柳清幽一邊將車子駛向路邊,一時間,緊急煞車聲、碰撞聲、槍聲、和她的尖叫聲全混在一起,爾後……一切歸於平靜。
追逐品逸的車子停下,裡頭的人和持槍的人會合,一同到品逸那輛撞得不成車樣的保時捷查看,哪兒還有品逸和柳清幽的身影?他們早溜了。
「追。」帶頭的下令,一群人分成好幾路追擊他們。
品逸拉著柳清幽在巷子裡東奔西竄,「忍一會兒,等到警察和徹趕到便行。」
她嚇得只能無意識的跟著他的腳步,無法做任何回答。
幾顆子彈瘋狂的呼嘯過耳,接著是一堆雜沓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然後,她墜入一具寬闊且安全的胸膛,驚慌的心平靜了,她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