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謙的雙眼如炬,緊緊盯著采靈,教采靈瞬間有些倉皇失措。
在人群中一眼就被發現?眾人目光的焦點?他這麼講算是在「讚美」她嗎?
她實在很難相信耶,在上課時總被罵成豬頭一樣笨的她,居然能得到他的讚美?
「不過,這的確是一種很大的壓力,如果妳覺得無法承受,那麼妳該考慮考慮,或許妳根本就不適合進入這一行。」短暫的讚美之後,立刻就是殘酷的批判。
「不!我可以!」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那一席話,讓她的心滿溢著一種暖暖的激動,瞬間充滿了信心。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若琳說他有一種能激發學生潛力的獨特能力。
聽到她這樣堅定的回答,高子謙臉上原本冷淡堅硬的線條頓時柔軟了不少,他凝視著她,彷彿仔仔細細地再把她看了一遍。
「這樣就對了,相信妳不會讓我失望。」他連聲音都變得溫柔,厚實的手掌重重放在她的肩上,溫熱的感覺迅速竄遍她的全身。「不過,明天開始,我還是一樣會對妳特別嚴格。」
「嗯,我會更努力的。」她點點頭。
高子謙鬆開了手。「……我只會對我認為值得的人嚴格。」
說完,他給了她一個深邃難以理解的眼神,拍拍她的肩,微笑。「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然後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看著高子謙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采靈才猛然後退一步,靠在牆上。
哇!這個男人的戲劇張力也未免太強了吧?前一秒還冷酷無情地指責她,一轉眼卻又變得那麼溫柔,好像很關心她、很重視她似的……
「呼--」她吐出一口長氣,摸著自己的胸口--
怦怦!怦怦!怦怦!
哇?這是怎麼了啊?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這樣激烈地跳動啊!
剛才他把手放在地肩上時,她緊張得幾乎要停止了呼吸。
采靈不自覺地把手放上自己的肩頭,彷彿感覺到那上面還有他的餘溫……高子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呢……
不到三秒鐘,采靈忽然回過神,然後猛敲自己的額頭--
天啊!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定是練舞練得太累了,才會出現這種無聊的想法,她只是一個團員,高子謙對她說的話也只是一種平常的鼓勵罷了,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嗯……老師說得對,還是快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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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高子謙打開電燈,點亮一室黑暗。
這房間一看就知道,是屬於一個嚴謹規律、有條不紊的男人。裡頭擺設簡單,卻整齊到令人歎為觀止,只有書桌上一疊散亂的稿紙和堆積如山的參考書籍,為這房裡增添了一點有人居住的氣息。
對高子謙而言,回到家,只不過是換一個場地工作。他一向習慣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泡一杯咖啡,坐在面對陽台的書桌前編舞或寫劇本。
他打開書桌上的檯燈,準備等一下繼續剛才在辦公室裡末完成的部分。
「鈴∼∼鈴∼∼」
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不疾不徐地將剛沖好的一杯咖啡放在桌前,然後拿起電話--
「喂?」他在書桌前坐下。
「好久不見了,子謙。」電話那端是他在英國留學時的學長,也是他的好朋友--鄭凱文,高子謙回國後,他們仍然保持著聯繫。
「學長?」他臉上的表情略顯驚訝,看看牆上的時鐘,莞爾笑道。「這時候怎麼有時間打來?」現在是英國傍晚時間,他們應該還在練舞才對啊。
「你才知道!最近要準備公演了,一天至少要練習十二個小時,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時間打電話給你耶!」鄭凱文先抱怨一下,然後突然以一種認真的口氣問道:「喂,你回國後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什麼動靜?」即使面對老友,他依舊淡漠。
「還裝?你到十方已經快一年了吧,怎麼還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子謙,這不像你的風格喔!」鄭凱文的語氣中帶著點調侃的意味。「我可一直在注意你的表現呢。」
高子謙一向就是個待立獨行的人,他才華橫溢,卻也有些驕傲自負。總是獨來獨往,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又常常突然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來,所謂的天才,大概都是這個樣子吧。
鄭凱文原以為這次他回到國內,很快就會有令人驚艷的表現,沒想到他卻在「十方」沉寂了將近一年。
高子謙手握著話筒,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再等一等吧,很快就會讓你如願以償了。」
「喔?看來你已經找到人選了?」鄭凱文同樣身為編舞及導演,他知道一個再有才華的編舞家,如果沒有遇到擁有相當才華的舞者,再好的構想也無法讓夢想成真。
「這還是個秘密。」高子謙輕笑一聲,眸中有股異樣的光彩,但對於這個秘密,卻充滿著信心。
「你這傢伙怎麼還是一樣,就愛搞神秘!」鄭凱文開始好奇了。「好,一年的時間也快到了,我等著看你的表現嘍!」
「別浪費錢了,國際電話費很貴,發表作品時我一定會發邀請卡給你,再見。」高子謙喀嚓一聲掛下電話,動作和他說話一樣,簡潔、有力。
他的目光再度移向桌上那疊稿子--
現在,他正準備為「十方舞團」創作一出全新的舞碼,只不過,目前為止,這還是一個末公開的計劃。
「十方」是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的舞團,一直以來都是以古典芭蕾為主要演出劇碼,而這卻也成為舞團的一個沉重包袱,因此高子謙一直希望能為這個古老的舞團注入一些新生命,但是這樣一個創新的大動作,更需要由具有創新格局的舞者擔綱演出,所以他一直在尋找這樣一個擁有極度可塑性、明星魅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