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因為他們、他們在大陸的時候就已經……已經生重病,走了。」
「鬼扯!」他粗魯的捏起她的下巴,虎視眈眈的瞪著她的眼,「你一口蹩腳的國語,怎麼可能是外省人,老實說,你究竟是誰?」
「我已經形同你的禁臠,這個問題重要嗎?」
江衡沉吟數秒,驀地牽起嘴角。
「越來越合我的胃口了。」他手臂一緊,將她帶入懷中,給予熱烈的吻。
巧子心口怦怦跳得厲害,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總是這副模樣,對女人從來就不在乎是調戲還是下了真感情。
她使出最大的氣力推開他,忿忿地擦掉嘴上他殘留的唾沫。
「不喜歡?」又是那如出一轍的壞笑。「你敢說我不曾在你纏綿的夢裡出現過?」
「你是這世上最最自戀的男人。」巧子悻然起身,「我要回去了。」
「回你房裡?很好的提議。」他食指彎進口中,發出響亮的哨聲,短短數秒鐘,堤防下已駛來一輛黑色轎車。
*** *** ***
巧子和他所有過的女人都不同,她像朵含苞的花兒,迎風微綻,不管什麼時刻,臉上總暈起薄薄的紅雲,低垂螓首時,濃密的睫毛幾乎要把圓大的眼眸給覆蓋了。
那雪白的肌膚凝脂般的滑膩,怎麼可以白成這樣,根根微血管幾乎清晰可辨。
江衡無端地激動起來,熱血沸騰,急欲征服。
巧子心慌意亂,躺在他身下,驚惶的看著他。
愛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冒險,不如買賣,多輕鬆,完事後銀貨兩訖,誰也不牽扯誰。當然,並非每個人都能用錢支使,至少懷裡這女人就不行,她不要錢,但要他的窩,很想要,完全不畏懼他的權勢,膽敢跟他談條件,要得這麼凶,反而讓他不願幹乾脆脆,一口應允,他要釣她,不是胃口,是人。
脫掉她上衣時,江衡感受到她顫然哆嗦,心中很樂,像貓捉到老鼠,準備大快朵頤前的興奮感。他的唇沿著她白嫩的頸子,來到胸脯。
巧子直覺胃一陣痙攣,抬眼透過紗窗,見不到一點寒白的月色,只覺渾身火燙,像是一跤跌進一個酩酊又銷魂的奇異世界裡,難以自拔。
她開始墮落了嗎?這墮落的感覺似乎並不太壞。她什麼沒見過、沒經歷過?只有這個,男女之間的恩愛纏綿,不,沒有愛,只有纏綿。
當他的身子沉甸甸的壓在她胸腹間時,她竟要命的升起一股踏實感,不再是漂泊的浮萍,是真真實實的被擁有,被呵護著。
「張開眼睛,看著我。」即使在這一刻,他也霸道的要求她必須全心全意的付出。
天欲搖,地欲墜,冷風直竄的夜,令她容易悸動,也令他獸性大發;他瘋狂又急切地向她探索和逼進,把她的臉轉過來,親吻如繁雨急落。
這一刻,她是他的,心靈和生理,徹底遭到征服。
汗如雨下,氣息喘促,他趴在她身上,好一段時間,兩人動也不動,就那樣互相疊合著,感受彼此的存在。
接著,他再度給她最大的享受和歡愉,給她欲仙欲死的快感,他要教會她,教會她如何享受魚水之歡,之後再要求她來取悅自己。
這次她乏力透了,身心皆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高潮過後,她的嘴角更紅了,因為帶著血漬。巧子一怔,用手背抹著腥甜的血,意外的疼楚讓她不由自主地望住江衡,這個匪夷所思、難以捉摸的混世魔王!
「為什麼選在今晚?」她問。
江衡輕狂地仰頭大笑,他的嘴角也沾了血,如同一頭猛獸,裸著身軀,放浪形骸,驕橫邪惡的狂笑不止。
「我想要的時候就要,何需特別理由。」他抓起一件襯衫披上,轉身大跨步而去。
巧子悵然望著他的背影,不敢置信,他就這樣走了。老天,他奪走的可是她的清白身子吶!
血尚未凝住,悄悄地,自咬傷處又湧出一滴、兩滴……巧子心事蕪雜地擁著被褥,直到天明。
江衡一大早接到成軒棠的電話,要他盡快到報社一趟,原來是來了一個知名人物——盧劍揚。
四十來歲,人高馬大,氣宇不凡,看得出年輕時也曾風流倜儻一時。
「盧先生是電影圈的重要人物,不但身兼導演和製片,更是中影公司下任董事長的熱門人選。」成軒堂為江衡引見。
「不敢不敢,以後還請江先生多方襄助。」
原來盧劍揚是為了一部電影的宣傳,才特地走訪江衡旗下這家國內最大的地方報。
這樣一號小人物,值得勞駕他相迎嗎?江衡沒好氣的橫了成軒棠一眼,他卻裝作沒瞧見,一徑熱絡的款待盧劍揚。
「江先生公事繁忙,我不便多加打擾,今晚由我作東,不知兩位肯不肯賞個光?」盧劍揚很知道江衡的輕重,說話時眼睛始終直視著他。
「開玩笑,哪有這個道理,你遠來是客……」成軒棠客氣的回絕。
幾番推辭之後,見盧劍揚心意堅決,他也就不再拒絕,接受了他的邀請,地點選在天香樓。
「人家走遠了,你可以把腰挺直了吧,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客氣了?」江衡身子往後一傾,跌進辦公椅,閉上雙眼,等著成軒棠自我招供,到底他是哪根筋不對勁。
「從你那個來路不明的老媽向我威逼利誘之後。」成軒棠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對面,二郎腿蹺得比他還高。
「你老媽說,如果三個月之內沒讓天莉成為電影明星,她就要登報,痛斥你的不肖。」
「她敢!」江衡咬牙切齒,一拳重擊在辦公桌上。
「為什麼不敢?她是你媽媽耶,常言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鬼話!」說這句話的人該下十八層地獄!
「鬼話也罷,你說,她住進鏡園後,你陪她吃過飯,聊過天,上過街嗎?她還說,你最近迷上了一個酒家女、狐狸精,我想她指的是巧子。你把她正式介紹給兄弟們認識,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寧要美人,不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