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耿齊手中突然翻出一把迷你短槍,直指著羅子淵。
「別過來。」
「耿齊,你!」羅子淵驚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耿齊的手槍因角度的關係,剛好在莫心寧的正前方,她不禁嚇得倒抽口氣,手腳不住地發顫。
「不……不要……」她驚慌地嚷道。
「我好不容易要到手的權勢,怎麼可以白白送掉?」
「所以你和耿秋生就安排了這場騙局?莫心寧根本不是老頭的私生女,更不是我的妹妹!」
「什麼?」莫心寧一聽,心臟大大地撞了一下。
她剛剛有沒有聽錯?她不是羅博文的私生女?
那麼這也表示……她和他沒有血緣關係?
「你都知道了?」耿齊有些訝異。
「你以為你和你父親隨隨便便拿一張DNA證明給我,我就會相信?你們也太不瞭解我了吧!」
聽到耿齊也否認了二人的兄妹關係,莫心寧愧悔不已的心終於獲得解放,她不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她不是……她不是……
天哪……這是真的嗎?!
「哼,廢話少說,只要她現在簽了文件,在法律上,她還是你們羅家認養的女兒。」耿齊一手持槍指著羅子淵,一手緊拎著莫心寧的後頸,冷聲喝道:「快,乖乖地給我簽了文件。」
「啊……」莫心寧害怕地低叫了一聲,雙眼緊盯著眼前的短槍,突然心生一念,沒多作考慮便傾身撲向槍枝,順勢將耿齊給撲倒在地。
「快走!」她嘶聲大喊。
突然間,槍枝走火,砰然大響!
「心寧!」羅子淵緊張的大喝,生平頭一次嘗到了害怕失去的滋味。
「快……快走……」莫心寧喊出聲後便失去了意識。
耿齊被壓在莫心寧身上,正急著爬起身之際,一記飛拳正好迎面而來,正中下巴,他吃痛地悶呼,嘴角沁出鮮血。
大批警員恰巧在此時趕到,將現場重重包圍。
羅子淵從身後取出一台小型錄音機,「耿齊,你剛說的話我已經全都錄下來了,這下子你逃不掉了。」
「啊……」耿齊大喊,仍做著困獸之鬥。「放開我、放開我……你們全都該死……該死!」
「心寧!」羅子淵沒空理會他,趕緊將莫心寧的身子翻過來,發現她的腹部染上大片血漬。
天!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來!」他緊緊擁著她,心口揪成一團。
沒多久,救護人員抬來了擔架,很快地將莫心寧送上了救護車。
「心寧、心寧,你醒醒……醒醒……」羅子淵一路上緊握著她的手,頭一次卸下了與生俱來的霸氣,柔聲以對。
「嗚……」靜躺的人兒眉頭緊蹙,或許是因下腹的疼痛喚回了她一些意識,她吃力的睜開眼,便見到羅子淵一臉擔憂地緊盯著自己。
「心寧,你撐著點,很快就到醫院了。」
「我……好難受……」她覺得有把小火在腹部裡緩緩燃燒,悶悶熱熱的好難受。
「你受了槍傷,千萬別昏過去,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先前在她房裡離去前要她等他,為的就是要跟她說清楚兩人真正的關係。
「嗚……好累……」她喃聲道,意識漸漸地遠離。
「聽我說……耿秋生那份DNA的檢測是假的,我們不是兄妹……」
她已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麼,黑暗最終還是擄獲了她。
第十章
「啊……」
莫心寧忽然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上正打著點滴。她想坐起身,卻發現全身竟然麻痺的不聽使喚。
「醒了?」
「呃?」她這才發現室內不是只有她一人,另外還有裘思和一名看起來年約五旬,坐著輪椅的男人。
男人雖上了年紀,但眉宇間仍有一股英氣,看起來竟有十分熟悉之感。
「裘思姊?」
「來,我替你放個枕頭。」裘思體貼地替她搖起了床,並在她身後放了顆枕頭,讓她舒服地靠著。「你剛動完手術,醫生讓你好好休息,別太激動。」
「我……我睡了多久?」漸漸地,中槍前的記憶慢慢地回籠。
男人開口道:「三天了。」
「這位是……」莫心寧以眼神詢問裘思。
「丫頭,忘了叔叔了?」
丫頭?
突然間,一段兒時回憶突然湧上心頭,在她的記憶深處,深深地記得曾有個叔叔喜歡叫她丫頭,讓沒有爸爸的她好高興……
「心寧,這位是子淵的爸爸。」
「呃?」莫心寧嚇了一跳,原來他是子淵的父親,難怪眉宇間的霸氣令人感覺好熟悉……
咦?他不是昏迷不醒嗎?
羅博文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逕自道:「我前一陣子就清醒了,不過我特地要求院方將這件事保密。」
「為什麼?」
裘思回道:「為了逮住耿秋生父子。」
「他們呢?」
「耿齊因殺人未遂而栘送法辦,耿秋生也吃上了官司,現在還在處理中。」
羅博文和藹地笑道:「丫頭,記起叔叔了嗎?」
久遠的兒時回憶隨著這一聲「丫頭」越來越清晰……
「叔叔,我記起來了,我小的時候你常來看我和媽。」
羅博文歎了口氣,「是呀,都二十年沒見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你和子淵都長大了。」
「子淵呢?」
「他昨天到美國去了。」裘思回道。
「美國?」
一聽到他離開了台灣,沒等她醒來,心頭不由得湧上一股濃濃的失落,酸酸澀澀地。
「他知道你沒有大礙,才放心的離開。」裘思道。
「唉,這孩子。」羅博文歎了口氣。
裘思笑著道:「看來子淵是愛上你了喔,你替他擋了一槍,他居然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你,這傻小子居然逃到美國去。」
「真、真的嗎?」
「丫頭,你和子淵的事,裘思都和我說了,你放心,你和子淵的婚事,叔叔一定是贊成的。」
雖然說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莫心寧仍忍不住的問了一句:「我、我真的不是您的……私生女?」
羅博文搖搖頭,微笑道:「你的母親是個很賢良的女人,你還在肚子裡的時候,你的父親就因車禍喪生,當年我也曾打算要照顧她一生,沒想到過了幾年,她竟然帶著你消失了,二十年前的最後一眼,竟成了天人永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