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聽著門鈴聲愈來愈急,她不悅的皺起眉頭,不管是誰,這麼沒禮貌的按鈴,真的很令人生氣。
她沒好氣的拉開日式的檜木門,走過小花園,看著站在鋁門外的男子,易綾嫙當下愕然。原來是那天下午碰到的瘋子,他怎麼會出現在她家門外?他來幹什麼?他不會是為了那天她打他的那一巴掌,所以來尋仇的吧?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誇張了。
他看見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到的女子,開心的向她招了招手。他沒料到她家竟然離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郵局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差點沒把整個新竹縣市給翻過來,真是累慘他了。
哼!就算他是她生平見過最美的男人又怎麼樣,她根本不想再看到他。她忍不住在心底咒罵。
易綾嫙沒打算開啟大門,她看著門外比圍牆還高的他,試著讀出他的心思,卻發現她的特殊能力仍然失靈,從沒有這種情形發生過,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悸顫。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與眾不同的自己,但突然喪失這股能力,令她覺得很不習慣,心裡好像失去了什麼般的空虛。
無法探知他的思緒,易綾嫙的心情顯得更不好。
「你有什麼事嗎?」她板著臉孔冷冰冰的問。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定在她胸前的墜子上。「我好想你……」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欲言又止地沒直接說出對鳳凰玉的企圖。
「神經病!」她賞了他一記白眼便轉身要走。
「等一下!」他大喊。
他早料到會碰釘子,只是沒猜到她竟然會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可是超級難得一見的世紀美男子,而她竟然無視於他的魅力,真是讓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啊!
「幹什麼?」
「妹妹,天氣這麼熱,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喝杯冰水嗎?」他可憐兮兮的問。
「誰是你妹妹?別半路亂認親人好嗎?」她真的可以肯定她被一個精神錯亂的瘋男人纏上。
「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啦,我只想用妹妹這個稱呼叫你,感覺比較親切。」他解釋道。
親切?這男人是太有自信了?還是太自以為是?
「你到底有什麼事?最好快點說。」易綾嫙離開冷氣房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冒汗了。
「我想我們最好到屋裡去談,因為我看你好像很怕熱,而我想要跟你說的話一時半刻是說不清楚的,所以……」他挑眉,望了望屋內,示意她請他進去。
「我不只很怕熱,而且是極度厭惡,所以我麻煩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可以嗎?」易綾嫙不耐煩的道。
「我沒有糾纏你,我只是想跟你談事情而已。」他喊冤道。
睜眼說瞎話,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如果這稱不上糾纏,那算是什麼?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你不給我機會又怎麼會知道呢?」他腳酸了,於是換一個比較舒適的站法,半倚靠在水泥牆上。
他在幹什麼?耍帥啊?想誘惑她嗎?門兒都沒有!
「你要不就現在把話說清楚,不然就請你離開,再不然我就叫警察把你轟走,三條路給你選擇。」她雙手環胸,一臉鄙夷。
看她的眼神充滿濃濃的敵意與不屑,敢情是把他當成成天只會把妹妹的無聊男子?他可不是她所想的那種下流胚子。
「好像只有第一條對我比較有利。」他喃喃自語。
「沒錯,所以要不要說隨便你,反正我又沒有損失。」
「可是要把話說完要花很長的時間,你不是怕熱嗎?」
「看樣子你是選擇後兩項了。」
「你為什麼不請我進去?你怕我嗎?」
「怕你?是啊!我好怕喔!因為媽媽交代不可以隨便開門讓陌生人進來,所以人家不可以開門,大哥哥。」她狀似害怕的直顫抖,但臉上卻是十分不屑的笑意。
聞言,他噗哧的微微一笑,「你很有幽默感喔!」
「謝謝。」她點點頭,然後不再理會他的呼喊,轉身進屋,順手把門帶上。
又來了,她又像上次一樣掉頭就走,她不覺得這樣待人接物太過冷淡了嗎?
上帝!聖母瑪麗亞!為什麼你們要創造出這麼不近人情的女人?
請他進去坐坐有這麼困難嗎?她以為他會把她吞了嗎?就算他真的是大野狼,他也會挑有肉一點的小紅帽!他無奈的翻了記白眼。
算了,他會按她的門鈴客氣的詢問屋主,這一切的行為只是表示他的禮貌、他的風度、他的誠意,她竟然一點機會也不給他,那就不能怪他不請自來囉!
她真是太不識相了,就算他要潛進戒想森嚴的羅浮宮偷個世紀名畫,也是來去自如,更何況是要闖進這種普通的民宅。
看著比他還矮了好幾公分的圍牆,他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第2章(1)
易綾嫙的俏臉仿若蒙上寒霜一般,迅速的關上檜木門。
「煩死了,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寧。」
她坐回沙發上,拿起浮著冰塊的桔茶,喝下第一口後,她所有的動作突然止住,眼睛因過度驚訝而睜得偌大,怔忡的望著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她不是把門上鎖了嗎?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哈囉!」他大剌剌的站在客廳揮舞著大掌,臉上並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
易綾嫙含在口中的茶水,嚇得咕嚕一聲滑進喉嚨,當下讓她嗆得咳嗽不已。
「妹妹,別喝得這麼急嘛,又沒有人跟你搶。」他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她瞪了他一眼,「誰是你妹妹啊!」她撥開他貼在她背上的手。「我根本不認識你,麻煩你放尊重一點。」
他沒去注意她那恐慌的表情,逕自起身環顧一下四周,隨即把視線停在牆上的湘繡畫。
天啊!真是一幅繡工精緻的湘繡畫。
畫裡的一景一物都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尤其是那八隻動物,更是生動的彷彿隨時會從畫裡跳出來似的,真是棒透了。
他仔細看著繡布上的一針一線,他敢斷言這絕對不是近期江南大量出口的湘繡,而是個古董藝術品。他敢這麼肯定的原因除了落款處題著的日期是雍正二十四年之外,更因為是真品亦或是贗品,他一眼便可判斷其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