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欣心驚膽跳地看著他一臉的嚴肅。
「什麼事?」她低聲問道。
「我有希望嗎?」他間得一本正經,根本不是他平時自信滿滿的模樣。
「我……我……我不知道。」她只能這麼回答。
「沒關係,我知道了。」季世傑傾過身,幫她鬆開安全帶。
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的時候,他的唇已經覆上她的。
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前,他的唇已經迅速地在她的唇間偷到了幾個蜻蜓點水似的吻。
「你--」她指著他的鼻子,卻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妳還不快下車,當心和David的約會遲到。」季世傑笑得很「好心」。
蘇立欣飛快下車,用力地甩上車門,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惡劣啊!可她……為什麼在微笑?她的心,似乎已經開始不歸她管了……
蘇立欣驚慌失措地摀著自己的唇,衝過斑馬線--
車內的季世傑看著她的背影,指尖按在自己的唇間回味著她的味道--她的唇既柔軟又乾淨,清新的感覺一如昨夜那名女子!
季世傑用力地一甩頭,不許自己再去回想那個神秘女子。那或者是一場讓人難忘的纏綿,但是那時候的他並未真正確定自己對立欣的感情,他不認為自己有罪。
至於現在--他只想全心全意地想著立欣。
未來亦然。
如果她願意的話。
季世傑詛咒了一聲,縱橫情場多年,第一次忐忑不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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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是包維爾即將離開台灣的前一晚,季世傑的住所裡熱鬧滾滾。
客廳裡的員工們忙著擺餐具、出門買飲料,而廚房裡的蘇立欣穿著圍裙,忙於切菜、熬湯,儼然就是家庭主婦的模樣。
在季世傑那天那晚的那一吻之後,她的世界早因為他而翻天覆地了。
季世傑大剌剌地在公司和他的親朋好友間散播著他要追立欣的消息,但卻不再在公司提起David的名字。
她經常和季世傑一塊出去用餐,因為他總是能找到一些讓她覺得好吃到說不出話來的陽春麵。或者,想吃美食也只是她的借口,因為她根本沒有法子抵擋他全心全意的追求。
他們的進展比一般情侶快,因為一般情侶需要瞭解的個性、適應問題,在他們兩人身上其實並不存在。
她喜歡上季世傑了,而她根本沒有法子否認這點。她開始偶爾會摘下眼鏡,虛榮地享受著他欣賞的目光。甚至,她也偶爾穿上灰黑色衣服之外的白色、米色服裝,因為當他的目光如影隨形地跟著她時,她覺得好開心。
只是,她的謊言依然橫亙在兩人中間,讓她左右為難。
蘇立欣瞪著食材,滿臉的苦惱。
她的生理期晚到了!
她的生理期向來非常準時,慢了一天,她就知道出狀況了。
剛才去超市買菜之前,她撥空去了一趙藥局,買了驗孕劑。
她不知道懷孕是下是真會讓人神經兮兮,但她不想在季世傑送她回家之後,再一個人摸黑到藥局買驗孕劑。
這幾天,她總覺得有人在窺探她,亂恐怖一把的!
蘇立欣心不在焉地掀開鍋蓋,看著排骨湯的狀況,卻忘了戴上隔熱手套。
她驚呼了一聲,立刻把手伸到水龍頭下用冷水沖洗著。
「我們回來了!」
季世傑雀躍的聲音,讓她的唇邊揚起了一抹笑容。即使她還不願給他任何正面的答覆,可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完全淪陷了。
她現在拚了命地祈禱自己不要懷孕,這樣她和他才能有個全新的開始啊!
「頭家娘!」包維爾才走到廚房邊,立刻就用蹩腳的台語喚著蘇立欣。「妳今天晚上要煮什麼?」
「我的中文名字叫『立欣』。」蘇立欣回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但是,最近工廠的人都這麼叫妳啊。」包維爾故意裝作不懂。
「那是他們亂開玩笑啦。」蘇立欣臉微紅地瞪了季世傑一眼。
這人哪!走到哪就放話他要追她,加上他人緣又好,一路上都是為他說話的人。
就連小李、陳姊和雅麗也都覺得他這回認真無比,因而主動幫忙加油添醋,外加推銷,雅麗更是熱衷得像只勤勞的小蜜蜂!
「包維爾,為了感謝你的大力支持,本人酒櫃裡的酒,本日無限量供應,請慢用。喝不完的話,也歡迎你打包帶走。」季世傑感激地拿出他的陳年威士忌,放到包維爾面前。
大夥兒全都爆笑出聲。
「老大,你這樣不公平喔,我們在公司也很幫你啊!」汪雅麗故意大聲抗議道。
「等立欣答應當我女朋友那天,員工招待東部五星級之旅。」季世傑慷慨地說道。
「耶!」員工全都歡欣鼓舞地叫喊出聲。
「季世傑,你怎麼可以假公濟私?」蘇立欣推推眼鏡,不敢相信這傢伙怎麼會愈來愈沒有原則了。
「親愛的,遵命。」季世傑立刻恭敬地站好身,回頭朝員工們眨眨眼。「我們待會兒私下談。」
蘇立欣好笑又好氣地瞪他一眼,旋即躲進了廚房。反正,真要和他比臉皮厚的話,十個蘇立欣都不夠看。
只是,他對她愈好,她就愈慌。原先想一人懷孕生子的念頭,也早已煙消雲散,皮包裡的那盒驗孕劑讓她如坐針氈。
現在該怎麼辦?蘇立欣歎了口氣,將一把切好的青菜放到鍋裡熱炒,食材與油接觸到所發出的滋滋聲,讓她一時之間只專注在炒菜這件事上。
「好香,要不要我幫忙?」季世傑湊到廚房裡,從她身後抱住她。
她身子一僵,恐嚇地舉起菜鏟,作勢要打上他的頭。
「我一看到你就煩,走開。」她擰眉說道。
這話不假,她現在真的很煩。萬一她真的懷孕,然後又打算接受他的追求,那豈不顯得她居心叵測。她很確定,如果她有了孩子的話,他一定會跟她求婚的。
交往是一回事,可是婚姻是件大事啊!她不想逼他,不想趕鴨子上架,更不想要一段勉強的婚姻,她不想再重演爸爸和媽媽之間的那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