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句話也出現在躲在廳外當壁腳的樂清平和老陶,兩人同時吁了一口氣,都露出「孺子可教也,善哉」的表情。
只可惜他們的快樂沒有維持太久--
就在滕劭自以為圓滿完成任務,轉身往廳外走時,身後的右護法冷不防地出了一招。「滕劭?」
聽聞那一聲不疾不徐的叫喚,滕劭下意識地停步,廳外的兩隻壁腳更是咬牙暗咒一聲,「可惡!」
「連你也喜歡玩這種遊戲?」滕劭轉頭好笑地問。
「不,屬下從來不跟宮主玩遊戲,倒是左護法就有這個可能了,不過,那是小翼還在的時候……屬下剛才沒有叫錯吧?滕劭。」
「是或不是,有差別嗎?」其實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已經沒有差別了,」右護法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帶著濃濃的評估意味。
「屬下只是想讓宮主明白,我們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並且毋需對我們存有敵意。」
滕劭沒有馬上回答,歪著頭像是在找什麼答案,就在廳外的樂清平差點以為他快露出「天真無邪」的本性時,他才緩緩地調回目光,冷冷地瞅著右護法。
「大概是我不夠驄明,但我是真的不明白,既然你們早認定我不是滕翼,又如何能表現出對我的忠誠?這樣的忠誠……我能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把自己的命交給你們嗎?」
好!這麼犀利的問題是妳事先傳授給小朋友的嗎?廳外的老陶用眼神詢問樂清平。
當然不是,像我這麼厚道的人,哪想得出這麼不留情面的問題。樂清平一副「少冤枉人」的神情。
那麼就是這小子漸漸顯露出他的本性囉!妳確定他真的不是小翼?老陶瞪出大小眼恐嚇清平。
小翼?你跟人家很熟嗎?況且雙生子本來就有些相像的地方,大驚小怪!樂清平耍笑不笑地翻白眼。
像是早預期到會見到右護法怔愣的表情,滕劭閃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這個問題太為難你了,對一個永遠效忠於下一任宮主的人來說,我不應該懷疑你的忠誠,至少我很清楚,右護法是個有原則的人,在我的繼承人還未出現之前,你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確實是他咎由自取,右護法只能自嘲地一笑。「祭師大典即將到來,宮主應該把握時間熟悉九幽仙曲,這把琴……一向是宮主的最愛。」
說著,他交出那把在崖邊撿到的木琴。
滕劭瞪著那把琴良久,感覺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可當他接過木琴時,又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心底猜測著,難不成這琴又是另一個過去的他一直想要的東西?
但,他眼前還有另一個很恐怖的問題--
「九幽仙曲……除了滕翼會彈之外,還有誰會?」
他的問題愣住了所有人,當然,因為這些人從來沒想過九幽仙曲也會有面臨失傳的危機。
「左護法和小翼的感情最好,可能學過一些。」但願是這樣。
「那就夠了。」夠拿來騙人了。
滕劭下意識地笑出一個淺淺的笑弧,那種「看別人能拿他怎樣」的狂妄表情,那股熟悉的感覺害右護法心跳漏了一拍。
心裡怪道:難不成雙生子也會有相似的習慣動作,但,有必要相似到這種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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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宮內的九大區域這幾天我們已經整理出幾個比較可疑的地方,還好只有四個,今晚我們各自行動,老傢伙,你去黑泉那個密室;我去白泉那座小山洞,不管如何,天亮前一定要回來。」樂清平雙眼閃閃發亮,像是馬上又要發大財一樣。
「丫頭,如果這四個地方都沒找到呢?」老人家想的比較多一點。
「……」因為從沒想過,所以樂清平表現出一片茫然的模樣。
「算了,妳當我沒問吧!」有必要擺出這麼恐怖的表情嗎?
她良久後才哀歎出一聲,「你也知道,滕劭那顆頭就算被我敲到快爛掉,也沒有半點恢復的跡象,若是寶藏真的不在九幽宮內的話,我們只好等他自己記起我們這兩個大恩人之後,再來討賞吧!」直到此刻,她還是深信那位滕公子就是滕劭。
「妳到現在還是這麼確定我們是他們的恩人,不是仇人?」老陶就沒她這麼樂觀。
「怎麼?你到現在還在擔心我們其實是他的仇人,不是恩人?」
「那小子最近都沒煩妳,會不會已經移情別戀了?」
呵呵,她有去偷窺喔!「他很乖,把我的話都聽進去了,這幾天都押著左護法教他怎麼彈那首九幽仙曲。」
「哈!被我抓到了!還說什麼『那也是他的命』?支使我去忙東忙西的,妳卻一個人跑去關心人家!好賊喔!」老陶學姑娘家嗲聲抱怨。
樂清平冷冷地解釋,「我只是不想他死得太早,我們連寶藏的影子都還沒找到,當然要小心一點。」
「是嗎?看妳的表情怎麼比較像是被人搶走心肝寶貝的摸樣?很不捨是吧?」嘿嘿,還不趕快承認。
樂清平沉默了半晌,才終於一臉哀怨地改口道:「好吧!我承認,這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唉!感覺就像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成人,翅膀長硬了要飛離我這做娘的身邊,確實有點捨不得……就不知道這孩子懂不懂得反哺的道理?」
「妳夠了吧!嘴硬的丫頭,明明心腸軟得跟豆腐一樣,要不,怎會讓一家的敗家子給拖住?」哼!漏她的氣。
她非常不可一世地甩頭。「那是因為有了那群白癡的存在,更能突顯我的聰穎和慈悲呀!老傢伙,去工作啦!」
她也要工作了,四個非常有嫌疑的地方之一,白泉內一處臨近黑樹林的小山洞,之所以會把這山洞列入名單的原因是它夠偏僻,又在白泉也就是九幽宮主閉關之所內,平常已是少有人靠近,到了這山洞附近更是完全沒有人跡,絕對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