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樂姑娘剛才的問題,我和左護法還真是完全沒想到九幽仙曲也會有失傳的一天,雖然左護法會的只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仙曲,還好這仙曲原就是魔尊隨手拈來的唬人小把戲,失傳的後果並沒有樂姑娘想的那般嚴重。」
右護法言談間輕描淡寫、語態輕鬆寫意,跟他之前給樂清平心機深沉的印象完全兩樣,可她就是知道和這種個性溫和卻脾氣冷硬的人接觸,一點都大意不得。
「那就好,這樣我也不用替人家擔心了。不過,右護法今日的態度真是令人不解,竟能心平氣和地和清平聊這些不便外傳的秘事,不會又是什麼笑裡藏刀的手段吧?怪嚇人的,」
「樂姑娘一反正酒樓裡擺佈滕劭的作風不也令在下困惑了許久,更令在下完全猜不准樂姑娘進九幽宮的目的。」右護法乾脆老實問了。
「猜不准就甭猜了,反正再兩天,我和老傢伙也打算要離開了,右護法終於可以省省腦力,不用再花費心思尋找下手的時機。」她也老實講了。
「樂姑娘真是快人快語!」乾笑虛應。
「別告訴我光這樣你就招架不住了,右護法非常人有非常的手段,才真是令人欽佩呢!」假笑奉承。
「呵呵呵……」
「嘿嘿嘿……」
一時間,笑聲不斷。
「你們兩個笑夠了嗎?我老人家耳朵都出油了,台上的表演好像也快結束了,右護法不是該上去主持祭師的儀式嗎?」老陶一副愛困的表情。
「陶老先生提醒得是,在下先失陪。」說完,右護法恭謹的退開。
樂清平暗吁口氣,才剛想好好享受沒人在旁盯梢的寧靜時,另一邊竟又竄出一個鬼影。
「左,左護法好琴藝啊!真是令本姑娘大開眼界。」樂清平正努力地把僵硬的嘴角拉出笑弧。
怎麼剛走了一隻,馬上又換另一隻過來?他們是事先約好的嗎?
這個酷臉男只是挑起一邊的濃眉,一副懶得理人的樣子。「廢話不多說,我問妳,妳是如何認識滕劭的?」
「哦!狹路相逢囉!」回他同等份量的「懶」。
「不想答?那算了,反正已經無關緊要了,唉……」
酷臉男竟然在她面前歎氣?!
「左護法有話直說。」反正她最近一直在良心發現,心腸特軟,就做點不求回報的善事好了。
「妳不要介意,隨便聽聽就好……我很矛盾,我早就表示得很明白不會服這個『影子』,尤其是看到他那張和小翼一模一樣的臉,我更是不平!可是,最近我常常有種正面對著小翼的錯覺,這個小翼是當上宮主之前的小翼,是很無所謂,對什麼都不在乎,並且永遠一副誰都不能拿他怎樣的小翼。」
「哦?滕翼來托夢了?」真是陰魂不散的怪物。
酷男人沒有理她,繼續說他的:「自從小翼坐上宮主之位後,人便陰沉許多,脾氣也怪得難以捉摸,若不是從小和他混到大的關係,我絕不會把眼前這個錯認為小翼。」
樂清平順著他的視線,目光落到台上的滕劭,半晌才恍然大悟。「哦!雙生子嘛!左護法就別太自尋煩惱了。」
「不管如何,我還是堅持只認小翼這個主子!妳……」酷男突然一臉陰晴不定地盯著樂清平。「滕劭好像很在乎妳,妳好自為之。」
「左護法是想警告我小心小命不保嗎?清平真有點感動了,看來左護法還是比較有人性一點。」並且,滕劭好像也跟這只的感情比較近一些。
「早知道妳不笨……」突然祭台下的騷動引開了他的注意力。「哼!早料到黑泉長老靜不下來,果然還是選在今天鬧事。」
「左護法是否該趕過去護主了?」滕劭沒遇過這等陣仗,真擔心他會吃不消。
「有右護法在就夠了,這是他負責的事,況且我是受宮主所托,過來保護樂姑娘的。」
保護她?!
那個傻瓜竟把她當弱女子?
這邊最弱的搞不好他還排得上前十名哩!竟然這樣小看別人,希望他別被嚇哭了才好。
樂清平跟著左護法望去,見到教眾中果然有一群特定的勢力不服氣地簇擁著一位老資格的長老上前示威--
「幾個月前,我就聽到了宮主失蹤的消息,後來還有人親眼見到右護法親手埋了一具屍體,那屍體我已經命人去掘了出來,哼!竟然是宣稱為了祭師大典閉關齋戒中的宮主!右護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找來這個冒牌貨騙我們!」
「冒牌貨?請問黑泉長老,除了剛才您說的那具被我好生安葬的屍體外,還有什麼好笑的證據能讓您證明台上這位不是宮主的?」右護法鎮定如常。
「你這叛徒竟敢睜眼說瞎話!你是一定要我叫人把宮主的屍體抬出來才肯認罪?!--」
「這該怎麼說呢?雖然在祭師大典上抬棺示眾對先師太過不敬,但,既然長老如此堅持的話……那就抬出來吧!」右護法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你……」黑泉長老氣到吹鬍子瞪眼,正待他要命人去抬棺時,右護法又有話要說了。
「長老,這棺……雖然還沒看,我已經可以猜到裡面的狀況不會好到哪裡,都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除非長老有機緣可以覓到千年冰棺來保存屍體,否則,真要我們去辨識這位往生者的長相,還真是有點強人所難。」
「你是怕了才會找出這些借口!」
「我只是希望長老能提出更多的證據,否則,這無故擾亂祭師大典,污蔑、栽贓再加上犯上之罪,我這右護法恐怕得祭出戒尺才行。」
「你是在威脅我?別以為我毫無準備,早在我掘出宮主屍體的時候就召告了其他長老,他們也都見過屍體,全都證實了那往生者就是宮主!」
「這就奇怪了,各位是因為那往生者長得像宮主,所以便認定宮主已死,那麼,請看看這邊,難道現在站在各位面前的宮主是已經毀了容,還是各位全瞎了眼,竟然認不出他是誰?」右護法邊說邊取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