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圍攻的滕翼除了滿臉憤恨,嘴上仍舊不死心地掛著那幾個字,「你們把清平藏到哪裡去了?把她還我!」
「都要被那女人害死了還不死心?沒見過這麼笨的男人!」某人刺來一刀。
「清平是好人!她不會害我!」俐落地閃過。
「好人不會亂害人,但好人跟壞人是誓不兩立的,那姑娘眼我們一樣都是在為武林除害!殺了你這大魔頭是在做好事。」某人又砍來一刀。
「胡說!我要找清平問清楚!」閃過兩個暗器。
「那也要你有這個命離開這裡。」五把刀一起攻上來。
「可惡,你們別攔著我找清平!我會殺了你們的!」驚險地避過刀鋒,但人也已經退無可退,只要一小步,便要摔下崖了。
「你要殺了我們?哈!瞧你現在,果然跟樂姑娘說的一樣,沒了木琴就像斷了手腳一樣,對我們一點威脅都沒有。」
可惡!可惡!可惡!這些人為什麼不滾遠一點?擋在這裡好礙眼!
清平!清平!清平!他再不去找她,會讓她愈跑愈遠的!
不可原諒!這些人都是他和清平之間的阻礙,這些人都該死!
該死!他的頭又痛了……好久沒這麼痛了,痛得像要炸開一樣!清平呢?
他要清平……
全是他們害的!害他找不到清平!
他們全都該死!
「沒有威脅?斷了手腳?你們這些蠢材是沒見過真正的沒有威脅,和斷了手腳的人是怎生的德行嗎?」滕翼突地雙目異采閃爍,咬牙冷哼。「這麼想見識的話,我今天就做做好事,不僅讓你們長長見識,還能親自體會那種斷了手腳讓人感覺不到威脅的滋味。」
一干武林俠上全被他突發的氣勢所震懾,沒見過變臉變得這麼快的人!
不過,最嚇人的變化還是他身上那股突然爆發的氣勁,配合上這懸崖邊突然增強的勁風,和他被風吹散的髮束,烏黑的長髮被風捲得四處翻飛……
所有人才驚恐地發現那束翻飛的髮絲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似的,並且是非常堅韌的生命,對其他生命的攻擊更是毫不留情。
「哇!我的眼睛……」
「我,我不能……呼吸了……」
「這頭髮怎麼斬不斷……我的手指?!救命啊……」
造成這些淒慘景況的就是那飄飛得像鬼影的黑髮,這發雖無法斷骨,但削肉卻足矣。
「是盤絲!想不到滕劭也學會用頭發來施展盤絲,這招小翼整整學了一年才成的,」右護法終於趕到,第一步就是命令手下「清場」。
「是失控的盤絲,滕劭好像失去控制了。」左護法臉露擔憂。
「怎麼辦?以前小翼也會這樣嗎?」
「有過幾次。」
「怎麼解決的?」
「……」左護法臉色又暗了幾層,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快說啊!」右護法都急死了!
「這是我在情況緊急之下想到的,連小翼自己都不知道,所以……」
「小翼已經不在了。」右護法咬牙切齒的指出事實。
「好吧!我會拿石頭偷偷敲他的頭。」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左護法的內心深處。
「你在開玩笑?」右護法瞪出兩顆牛眼。
「總比走火入魔好吧!你看看現在這個樣子,他已經完全失控,看不清眼前景物,再加上那些可怕的頭髮在空中掃來掃去的,你敢接近嗎?」
「小翼都沒發現?」
「敲用力一點,一定要讓他昏迷!」這樣就找不到兇手了。
右護法沉思了半晌,終於做出決定。「好,你敲吧!」
「你是要我敲你的頭?」他非常願意!
「反正你已經駕輕就熟了,應該不會失手,趕快選一顆順手的石頭吧!」其實右護法也是有用心機的,真的秘密被揭穿時,他至少能說兇手不是他!
「喂,不公平!今天你也在場,見者有份!我不像你那麼卑鄙,大家各挑一顆石頭,一起丟!」
「……好吧!」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結果,當這兩人還趴在地上精挑細選最順眼的石頭時,那邊失控的人已經受不了地仰天狂號,那聲長嘯震得天地一陣騷動,然後,就見他抱著頭痛苦難當地跪下地,再然後……撞頭。
他撞得很用力,感覺上,那塊地好像被他撞得腫起來了。
「他一定很痛。」兩人同呼。
「啊--」滕翼又一聲狂叫,用盡全身的力道把這一聲叫出來後,他終於喘著氣靜坐在地。
兩個護法也才終於醒過來,同時交換一個眼色後,慢慢向滕翼靠近。
「哼!」這一聲帶著自嘲意味的哼聲,是從滕翼垂得老低的臉下飄出來的。
然後靜不到半晌,換一串笑聲輕輕地揚起,笑聲由淡轉烈,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呵呵……哈哈哈……」瘋狂大笑。
面對這樣詭異的情況,兩護法只好就地立正,不敢輕舉妄動。
「呵……真是……太可笑了!」原本撫額狂笑的滕翼,一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又搖起頭來。「真是……可笑得該死……該死的可笑啊!」
笑聲終於停歇,然後又是一連串的該死。
「該死!該死!真該死……」滕翼傾著頭、皺著眉,過往片段不斷閃過腦海,每閃過一幕,他就咬牙切齒地痛咒一聲。
直到最後一個「該死」從他泛著絲絲笑意的嘴邊逸出後,他才緩緩抬起頭,雙眼像冰一樣震住眼前兩個人。
「呵,像作了一場夢啊……現在,終於醒了。」舉手輕撩垂在臉上的髮絲。
「怎麼了?沒見過我這麼落魄的樣子?」他嘴角噙著懶洋洋的笑意,眼底則閃過惡意的戲弄。
「你……」對眼前的詭譎變化,兩護法只有瞠目結舌的份。
「我說,你們這兩個笨蛋的左手全都是撿到的,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活該讓人踩在腳底下。」一臉的嘲諷。
「呃?!」兩人雙眼同時大瞠,馬上聯想到第一次在酒樓見面的情形。
「我都醒了,怎麼你們兩個還是沒醒呢?小武、阿威。」一臉的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