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點嘛!凌姊姊……」倪瓔歇輕喘地在他唇邊低喃,實在無法相信會有男人對吻青澀至此,可他的青澀卻深深地欣動她的心,又似挑著莫名的喜悅,這會兒她倒覺得主動勾引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她愈加深吻住他,就愈被他強烈的氣息所吸引,如玉手般的纖指不自覺地抓亂了他的頭髮,只因為他已開始……懂得配合。
凌睿晨有過瞬間的閃神,直到回過神來才明白自己反應著她的熱吻。吻?!他急急煞下奔騰的情慾衝動,用盡氣將她推開,難以置信地跳了起來,瞪著仍沉醉在吻中的倪瓔歇,他——真——的回應了她的吻?!
「我好像奪走了你的初吻。」倪瓔歇陶然地閉上眼眸,恍若享受著他濃郁氣味的餘韻,無視於他驚愕的表情,意猶未盡地勾起晶晶亮亮的貓瞳,一閃一閃地瞅著他被吻紅的唇。「再追加一個好不好?」
凌睿晨氣息難平地瞇細了眼,「你很擅長引誘男人?」瞧她老道的模樣,由情慾延伸的怒意也不知不覺往上竄延,她都是這麼勾引男人的嗎?連他也不放過?
「凌姊姊,人家已經不當你是男人了,怎麼算引誘『男人』?」倪瓔歇很刻意地強調「男人」兩字,她懶懶地支起肘,坐在地上笑睨他、「第一個法國式熱吻的感覺不賴吧?由你的反應我相信你很喜歡。」
凌睿晨微微動了動嘴角,像是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咒罵,「倪瓔歇,你不愧是隻狐狸精,壞得令人咬牙切齒的壞女人。」
「呀呵呵呵……凌姊姊,你說錯了,人家不是『狐狸精』,是只『狐仙』。」為表真實,她還故意在凌睿晨面前擺了擺她白色的尾巴,至於壞女人嘛……她嬌笑出聲,神情中多了一份噬人的嬌氣,她自己一點也不否認在骨子底,她真的是個壞女人。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鍾秉鈞下巴幾乎掉到胸前,直到上了回台灣的班機還合不起來,都幾天的時間了,天曉得他究竟吃了多少蚊子進去,反正他也沒有數。
聽著空姐親切地告知目前台北的氣溫與天氣狀況,凌睿晨戴上了他帥氣的太陽眼鏡,在座位上伸了伸懶腰,「鍾秉鈞,把嘴巴合上吧,氣壓很穩定。」一個大男人掉著下巴能看嗎?好似下巴脫臼了。
「鬼才管氣壓的問題,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倪瓔歇為什麼成天凌姊姊長、凌姊姊短的叫你?」沒事才怪,倪瓔歇和凌睿晨向來八字犯沖,幾天以來兩個人不僅不吵,入戲的情況也好得令人吃驚。姑且先壓下驚奇,鍾秉鈞乘機快手快腳地將兩個人之前拍不好的戲全部解決,然後等到戲一殺青,才想到他下巴連連掉了好幾天的問題。
「她和我拜把成姊妹,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凌睿晨隱藏住那天晚上自己真的差點被她勾引成功的事,待她離開後他才發覺自己居然得沖冷水澡才能壓下那抹燥熱,他覺得自己沒面子到極點了,硬生生地被倪瓔歇奪走他和女性的初吻。
而後倪瓔歇又想盡辦法趕走了傑利,成天佔在他後頭當跟屁蟲,口裡直嚷著要把他的同志傾向轉為異性戀,她正是來拯救他的天使……以他之見,稱為「惡魔」還差不多。所以戲一殺青,他就逃了,再讓她糾纏不休地要把他拉去杭州逛西湖,只怕他某天早上一起床會發覺自己被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鍾秉鈞抿起嘴,總算把他的下巴合起來了,「這算什麼魔鬼答案?」
「當我發現倪妹妹是酒鬼後,她就每晚來找我把酒言歡。」 凌睿晨很婉轉地將他已經得知倪瓔歇秘密的事情向鍾秉鈞吐露。
「什——什麼?!」果然他的話引起鍾秉鈞巨大的彈跳,頭顱狠狠地吻上座位上方的行李廂,他含淚地捧著頭,一雙炯目瞪得比銅鈴還大,「她找你喝酒?!」 不可能的,倪瓔歇絕不能在外人的面前喝酒,難道凌睿晨已經……
「你知道?!」
凌睿晨微微地領首,「倒是你怎麼不通知我你有個酒狐的『義妹』?」,虧他還有能力接受這種事情,若以衛道人士的看法,倪瓔歇早就被抓作研究了。
「這種事我能講嗎?」 倪瓔歇是孤仙的事實,一直以來是家族中的秘密,講了只怕會遭報應,這是他們家族很早以前和倪瓔歇的祖先達成的協議。鍾秉鈞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倪瓔歇……怎麼會讓你知道她的身份?」
凌睿晨大概地把當晚的情形說了一遍,但漏掉倪瓔歇勾引他的那一段,句末他難耐笑意地咧開嘴角,「想不到我罵她狐狸精,還真是罵對了。」
「倪瓔歇絕不是狐狸精!」護『妹』心切的鍾秉鈞突然地爆出吼聲,嚇得來通知他們下機的空姐一臉的錯愕,他望著被他嚇壞的空姐,咕噥地 向她道歉,神情非常尷尬。
「沒關係,兩位先生,現在可以下機了。」空姐迅速地恢復鎮定,綻開她迷人的笑顏,她又駁看了凌睿晨兩眼,眼裡閃過剎那間的光芒,美麗的臉有些許的怔然與崇拜之意。「你……是那個大明星凌睿晨對不對?」
凌睿晨不置可否地微點頭,對她眼裡冒出來的星星再熟悉也不過了。唉,走到哪裡被認到哪裡,身為藝人幾近沒有所謂的隱私權。
「我……我是你的影迷,可不可以請你幫我簽個名?」空姐焦急地掏著筆,手中沒有可用的紙類,只好將機上的嘔吐袋趕緊給表情有點啼笑皆非的凌睿晨。果然是大眾情人,高大英挺,真人遠比螢光幕上來的帥上十倍,簡直帥得過頭了,他不凡的氣焰與生俱來,活脫就是生為在鎂光燈底下的發光體。空姐眼裡就沒差寫上「我願為你做牛做馬」,十足的追星族模樣。
凌睿晨面帶譏誚地在嘔吐袋上簽名,但願這空姐別拿著他簽名過的袋子嘔吐,否則他可會難過死了。瀟灑自若地將紙袋拿給空姐後,他拎起隨身的行李,朝鍾秉鈞使了使眼色,「還不走?你找打算在這班飛機上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