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不足以讓他煩躁。最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在忙碌的過程裡,似乎忘了還有一個女人正等著自己。他忘記了他的妻子。
那天晚上,婉寧昏倒在他眼前,他才痛苦的發現,該死的自己,真的是忽略了妻子了。
「嫂子的事情很嚴重嗎?」
向震棠猛地拾起頭來,像是聽不太懂向震平在說什麼。
「我說,那天你趕回家之後,有跟嫂子好好談談嗎?」
向震棠搖搖頭,繼續讓懊悔的情緒淹沒自己。
談?怎麼談?婉寧似乎不再相信他了。
「看來是沒有囉!」凝視那張痛苦溢於言表的俊臉,「大哥,說說話,現在狀況到底怎麼樣?」
「她說……她接受……」握緊拳頭,向震棠克制著自己,輕聲說著。
「接受什麼?」
「接受我的『情婦』。」
看來,他向震棠在妻子心中真的變成了花花公子。
向震平挑挑眉,但說出來的話卻沒這麼輕鬆,「是你害了你自己!」
他知道不該對一個痛苦的男人說這麼重的話,但是事實不會因為痛苦就變成不是事實。
向震棠沒有反駁,早在那天夜裡,他就深切體會到這個事實了。
「我知道!」
「有到離婚的程度嗎?」
這句話引來向震棠極大的反彈。他重擊了桌子一下,「不!」語氣極為堅定。
向震平笑了笑,沒去理會前後左右投來的好奇眼神。
「那你打算怎麼辦?」
向震棠抹抹疲倦的臉,「我會再跟她談談!」談他的心境、談他的懊悔、談……那兩個情婦的事情。
然而他知道,橫在他與婉寧之間的,不只是那幾件短短的緋聞,而是這四年來的種種疏離。
他好恨,恨自己的不經心。
一向意氣風發的向震棠,如今卻變得如此委靡,這實在是大大的礙了向震平的眼。
「大哥,我做不了你的愛情顧問,但做兄弟的我一定支持你!」
向震棠真誠的笑了笑,「謝了!」
高大的身子坐在高腳椅上,一隻腳撐著地,一用力,隨著高腳椅一併轉過來背向吧檯。向震棠的眼神四處飄忽著,沒有特定看著什麼。
忽而,舞台上的小型絃樂團又開始演奏起曲子,這回演奏的是韋瓦第的〈冬〉。
樂音中展現的蕭瑟像極了他的心境,小提琴特有的悲愴樂色,悸動了向震棠的胸口。
他下意識的搜尋舞台上主奏小提琴的人,一雙眼睛就這麼膠著在那人身上。
主奏的人是個金髮藍眼的漂亮女人。
漂亮……不!漂亮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姿色了,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口,拼湊在一張芙蓉面上,是多麼的契合、多麼的巧妙。
她臉上的濃妝,並沒有讓她看起來俗氣,反倒大大的展現了她的嬌媚。她那一頭金髮、一雙藍眼,讓那女人看起來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
以外表來看,那女人應該是道地的外國人,但是她卻穿著中國的旗袍,緊緊的包裹住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向震棠嚥了口口水,他不知道自己的視線完全黏在那女子豐滿的胸部上,一股熱流在他的腹部騷動。
專注於演奏的女子並未注意到向震棠的眼神,一直到演奏完畢,謝了幕,她才將眼神看向一直直視她的向震棠。
看見高大壯碩的向震棠,那女子嫵媚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別有深意的笑容,但眼神中卻竄過一絲不安。
向震棠邊拍著手,邊站起身子。
「大哥?」向震平發現了向震棠的怪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他與台上的主奏緊緊的彼此注視。
向震平皺了皺眉頭,「老大,你怎麼回事啊?」
向震棠沒理會,自顧自的走上前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泛起一股強烈的騷動,台上那名女子給他一股熟悉感,更讓他心跳不已,就好像……
就好像當年第一眼見到婉寧一樣。
台上的女子欠身下了台,她望了向震棠一眼,卻沒有走向他,只是逕自走出了門。
而向震棠的腳步也隨著她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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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的空氣灌進肺中,讓向震棠清醒不少。他開始訝異,自己竟然會追著一名初次見面的女子的腳步。
但是,那種當年初次見到妻子時所有的悸動,卻在見到這名女子時再度湧現。他無法克制自己的追了出來。
她,並沒有走遠,倚靠在一輛跑車旁,慵懶的姿態攝人心魂。
向震棠停在那女子的身前,發現這女子並不如他想像中高,約莫只到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會追出來!」女子主動偎進他懷裡,螓首摩挲著那堅硬的胸肌。
被女人投懷送抱,這並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像以往一般,推開唐突的佳人,而是極其自然的收緊了雙臂。
為什麼?
為什麼對於這女人,他有這麼熟悉的感覺?
「妳是誰?」沙啞的聲音,浸潤在暴漲而起的情慾中。
女子搖搖頭,不肯抬起頭。
「妳叫什麼名字?」
「我以為,一對男女在這樣的相逢中,不需要記住對方的名字,」她拉低他的頭,附耳輕聲說著,「名字,不是一夜情的必要成分。」
「我要知道!告訴我!」向震棠粗黑的手掌捧住女子的後腦勺,仰著頭的她不自覺的摩擦著他已然堅挺的熱火。
「好霸道!」緋紅的臉頰讓女人變得更加嫵媚,「我叫無名。」
「不准誆我!」向震棠有點氣惱。
氣她騙他,更氣自己竟然克制不住慾望,第一次在妻子以外的女人面前失去自制力,烈火燒遍了他全身。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吧!」小小的唇貼緊向震棠的嘴,每說一個字,成了一次醉人心魂的摩擦。
女人開啟了唇舌交纏的熱火,卻由向震棠來全力加溫。
向震棠用壯碩的身子將女人緊緊壓靠著車子,男性的舌不斷的戳刺入檀口中,翻攪那一池甜蜜。
鬆開了彼此,任由新鮮的空氣復甦幾乎要枯萎的肺,稍稍冷卻那早已著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