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臉漲紅的看著地板,不明白怎麼有人可以把男女之間的事說得這麼自然?她說不出口,也不好意思聽,他說一次十萬元,只要一百次哥哥欠下的千萬債務就還完了,她該不該答應呢?
她咬了咬下唇,擰緊眉心,「我不知道……也許我需要考慮一下。」
她想起丁領陸,她不能不在意他的想法,如果她答應溫潛的提議,那麼她得先和丁領陸說清楚。
他看出她的擔憂,「怕男朋友知道會生氣?」
她一愣,說出實話:「我不能不把領陸的想法考慮在裡面,溫先生不也有個未婚妻必須交代一下嗎?我想沒有女人可以容忍這種事。」
「是嗎?我不認為和其它女人有肉體上的接觸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秀玟還是我的未婚妻,這個事實不會改變,是你自己的心態不能調整吧?」他嘲笑她的觀念保守。
「也許是吧……對不起,溫先生,我現在不能回答你。」
他聳聳肩,語氣十分輕鬆的說:「隨便你,我無所謂,這種事本來就要你情我願,不然不就成了強暴?我可不想和淳禮寬一樣。」
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父親犯下的罪讓她自覺比一般人還矮一截,而且她早已習慣這種感覺;案子剛發生時鬧得滿城風雨,不論走到哪裡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那時她通常是低著頭走路,而且能不說話時盡量不說話,一度有人懷疑她是個啞巴。
「你一定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嗎?」她難受的揪著胸口。
她的話激怒了他,他咆哮:「是誰在傷口上撒鹽?如果你們不出現,我的心不知道有多平靜,現在你們逼得我要去回想我所不願回想的過往,是你父親毀了這一切。」
她不再說話,只要碰觸到十年前的話題,淳家人永遠是輸家,於是她默默地轉身,然後離開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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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靜羽陪了領陸上街選購父親的生日禮物,兩人正從一家高爾夫球具店走出來。
「你覺得剛才那兩套球具哪一套比較好?」
「我不是很瞭解球具,沒辦法給你建議,不如你請伯父自己來挑選。」淳靜羽說道。
「也好,我爸這個人挑剔出名的,如果不讓他自己來選還真不知道他喜歡那一組,萬一買回去他不喜歡就麻煩了。自從公司財務出了點問題後,我爸就很少去打高爾夫球了,我這次送他新的球具,希望他能找回打球的樂趣。」
「會的,伯父一定會被你的孝心感動。」
「不知道……最近爸爸心情不是很好,生意一直沒有起色,我也幫不上忙,再說我對紡織業沒興趣;唉,如果不是因為前年我爸亂投資,今天也不會弄到這種地步。」
「生意的事本來就很難說。」她深吸一口氣。
丁領陸看了看手錶,「我們去吃晚餐……吃什麼好呢?今天我發薪水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吃法國菜然後去跳舞,好久沒跳了有點技癢。」
「要吃那麼好的法國菜嗎?不如路邊隨便吃吃……」
「怎麼可以隨便吃吃,我女朋友不能只吃路邊灘。靜羽,我要你跟我交往是希望你可以過好日子,不是要你陪我吃苦。」
「我不在意吃路邊攤。」
他堅持己見,「不行,那太寒酸了,你不用為我省錢,我這個人把錢看得很輕,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你不用擔心。」
「好吧。不過你真的想去跳舞嗎?我不會跳舞耶!」她看著他發亮的眼。
他點頭如搗蒜,「好久沒跳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歡跳舞對不對?跳舞可以減輕壓力,你陪我一塊去嘛,你不跳沒關係,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她不想潑他的冷水,遂順其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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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靜羽端著酒杯坐在角落裡,心事重重地看著人來人往。
丁領陸正在舞池裡忘情的跳舞,她到現在還不曉得要如何告訴丁領陸她的困擾,總覺得自己不能背叛他對自己的信任,她該怎麼做呢?溫潛不是一個好商量的人,既然他已經讓步,她有可能再去求他高抬貴手嗎?
她喝了一口酒,微蹙秀眉,酒的滋味並不好喝,真不明白人們心情不好時為什麼要喝酒,心裡已經夠難受了還要喝這麼恐怖的飲料,心情怎麼會好呢?
不管了,今天她也要嘗一嘗喝醉的滋味,也許喝醉之後什麼事都可以不用煩惱,好好的睡一覺了。這幾天她已經煩心到輾轉難眠的地步。
母親和哥哥都看好她有辦法能解決一切,所以能吃能睡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論她提出多少次她的憂慮,兩人還是依然故我。
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在溫潛的眼裡,今晚他約了宋絕喝酒,宋絕卻因為他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夏儷人爽了約。聽說他有夏儷人的消息,找了許久的人終於出現,自然十萬火急的趕去相會。
他能理解宋絕的行為,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傻瓜。
酒伴沒來,他本來想走人的,可是卻看見了她,老天……她連喝酒的樣子都能那麼無邪,當她吞下酒液的一剎那,他的心不禁一陣抽搐,真是邪門了,她喝酒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喝完一杯酒後,整張臉旋即通紅,看來她已經醉了,一個不勝酒力的女人,帶她來的男人卻不好好看著她,還自顧自的跳舞。
那個男人他見過,是那日她來求情時跟在一旁的人,還不停的替她說話。
竟然有男人走近她,跟她搭訕!
他立即走過去拉開想吃她豆腐的混混,「走開!」
「你是誰?我先來的,你如果要上她也得等我上過。」小混混不知死活的叫囂。
「她是我的女人,你如果不想缺手缺腳,我勸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溫潛凶悍的瞪視小混混,後者似是不相信他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