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襄理欽佩的看著他,「上官經理也會冒風險嗎?」
「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道理。」
女襄理的手機在此時響起,她不好意思地向上官禔道歉後接起電話。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凌駕用餐聊天的氣氛再次傳了過來。
上官禔看到那名紅衣女子不規矩的拿起杯子輕敲對方的額頭。
不知檢點!他在心裡暗罵一句。
「抱歉,我必須趕回台中。」女襄理掛斷電話,心裡好不捨。她等了那麼久才等到和他吃飯的機會,沒想到才聊了幾句投資的事,甚至連他的習慣喜好都還不知道就得因事離開了。
「中午天氣熱,小心開車。」上官禔並無任何不悅,也沒有絲毫的留戀。
上官禔辦公的大樓就在隔壁,他起身送走銀行女襄理,重新坐了下來。
飯後甜點,他一向都不會錯過。
他啜口香濃的咖啡,注意力再次被左方那對男女給勾了過去。
這次是男人情不自禁的覆住女方的手。
「雷小姐,與妳用餐很愉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
雷媜熙一點面子也不給對方,馬上抽回手。
她答應與他吃飯,可沒答應讓他吃豆腐。
「那你得慢慢排隊,照我爸給我的行事歷,這個月的餐會都排滿了,真不好意思。」雷媜熙起身,用水汪汪的眼睛說抱歉。
任何男人一見到她楚楚可憐的表情,疼惜都來不及了,哪裡還記得苛責她,即使自己也是在政壇呼風喚雨的公子哥。
「這是我的名片,妳有事一定要找我。」男人連忙追上前,從懷裡掏出名片遞給她。
第兩百二十一張名片!雷媜熙連看也沒看,接過名片用唇吻一下,轉身就走。
餐廳裡所有的男人都恨不得化身為她手上的那張名片,除了上官禔之外。
虛偽!上官禔凌厲的瞪了她一眼。
一道不容懷疑的視線帶著強烈的殺意朝她射來,那是與愛慕的柔和目光截然不同的。雷媜熙朝右瞄了一下。
也是一個男人,只是他的表情僵硬了些。
她無所謂的將嘴角斜揚五度,旋即離開餐廳。
上官禔可不認為那是勾引,相反的,他百分百確定那是不屑與輕蔑的冷笑。
一個妖女!上官禔毫不客氣的下結論。
*** *** ***
雷媜熙走出餐廳,轉角處有輛黑色的房車等著她。
「走吧。」雷媜熙上了車,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脫掉,每天穿新鞋,磨得她腳痛死了。
「是。」帶著墨鏡的司機將車開上筆直的道路。
車旁的風景飛逝,約莫四十分鐘光景,車子駛進一座花園別墅。
下了車,雷媜熙把名牌包包隨意勾在肩上,她一向不注意這些每日更換的飾品。
「熙姊姊,妳回來了。」約莫五歲的小男孩,眉毛與她有點神似,身形不穩的跑出來。
雷媜熙微笑的抱起「超級營養」的弟弟。
「怎麼樣,午飯還愉快嗎?」身為台灣演藝圈裡最有名的作詞家,雷毅在太太的陪伴下從飯廳走出來。
「爸,大媽。」雷媜熙的笑容很快斂去,面無表情的喊道。
身為雷毅的大老婆,也就是正房夫人,趟詩韻只瞥了雷媜熙一眼,逕自坐下。
要不是她生了三個兒子,與現今台灣的政治家和企業家吃飯的好事,還輪不到她雷媜熙呢!
一個庶出的女兒,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趙詩韻彈彈指甲冷眼瞪著她。
都怪雷媜熙長得太漂亮……不,該怪的是風流的雷毅在外頭招惹的野女人。
雷媜熙知道趙詩韻一向不喜歡她,慶幸的是,她也不喜歡趙詩韻,要不是為了母親,她連踏進雷家都懶,更何況是聽父親的話,四處與人交際吃飯。
「李議員的兒子妳不喜歡嗎?怎麼臉色不太好?」雷毅拿起煙斗,開始點煙。
「我換完衣服就要走了。」雷媜熙簡潔的說,朝樓上她的更衣室走去。
她向來不評論那些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基本上,一離開飯局,她就把對方的長相忘得一乾二淨。
趙詩韻見雷媜熙消失在樓梯那端,狐媚的依偎到雷毅身旁,輕啟紅唇。
「毅,你別再幫那個狐狸精的女兒安排飯局了嘛。」
「詩韻。」他不是早就說過雷媜熙是他的女兒,他一定要給她一個美滿的歸宿,趙詩韻偏偏老是拿這件事跟他鬧。
「哼,你那兩個兒子交的明星個個來頭也不小啊,幹嘛賠錢買衣服買鞋子還派車送她去吃飯?」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錢耶!
「那些明星都是金主養出來的,哪裡能跟我的寶貝女兒比?」
「寶貝女兒?哼,還不是野女人生的!」趙詩韻不滿的說。
雷毅嚴厲的瞪她一眼。雷媜熙的母親是野女人,那他算什麼?
「再見。」用二十分鐘梳洗,一臉素淨的雷媜熙走下樓來,白色T恤加牛仔褲,恢復她清秀的裝扮。
「記得明天十點前到。」雷毅沒回頭,只淡淡提醒她下一個約會的時間。
雷媜熙沒回答,在管家的目送下,牽出她的機車,毫不留戀的離開這座豪宅。
只有離開了這裡,她才像自己。
母親是崇拜父親的才華而陷入情網,懷了她以後,父親為了更上一層樓和當時最紅的女明星趙詩韻結婚,傷心的母親只好獨力撫養她長大。
二十六年來,雷毅在金錢上盡了當父親的責任,直到五年前,趙詩韻生了第三個兒子,他才把注意力轉向長大的雷媜熙。
身為當紅的作詞家,什麼明星有錢人沒看過,那些前來拜託他捧紅新人的經紀公司全都想盡辦法籠絡他的兒子,但他的兒子不爭氣,老是跟那些人工美女打混。
為了能得到雷毅做的詞,有些唱片公司的負責人在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時,便將目標轉向雷媜熙,硬是想拐她當兒媳婦。
雷毅對女兒始終有一份愧疚,為了女兒的幸福,他不得不替她安排相親飯局,但女兒高傲的脾氣,只肯表面上聽他的話,走出了這間房子,就表現得跟他沒有關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