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妳敢說妳沒在躲我?」
口水吞了又吞,莫兒垂下眸,還來不及想出更好的字句來回答眼前的問題,一股溫熱驀地貼上她的眼皮--
「妳不看著我說話,我就吻妳的眼睛;妳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吻妳的唇;如果妳老愛躲著我,我就每天緊緊的擁抱妳一次,讓妳不得不聽我、看我、見我,懂嗎?」
柔得要滴出水的嗓音帶著她熟悉的威脅,那是屬於洛雷夫的威脅語調……
她怎麼了?難道她真要把溫塞斯當成洛雷夫來愛嗎?為什麼她越來越覺得,溫塞斯陪在她身邊的感覺,就和洛雷夫沉默不語的陪在她身旁時一模一樣?差別只在溫塞斯話多些,洛雷夫話少些。
夠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如果這是一種思念洛雷夫的病,那麼,她還是得醫好它。
唯有躲開吧?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是,她躲得開嗎?溫塞斯對她的執著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深上許多,這莫名其妙的執著呵。
「你愛我嗎?」她忍不住輕問。
「當然。」這一點,他從未懷疑過,
「可是我不愛你,你可不可以放過我?」
「妳討厭我嗎?」捧著她嬌弱的容顏,溫塞斯定晴望住她的眼。「我知道妳不是討厭我,既然不是討厭,那就是喜歡,妳對我動了心,所以想逃嗎?」
「不是的。」
莫兒慌亂的閉上眼,害怕自己洩漏一丁點不該有的情緒,卻忘了他剛剛的威脅,她一閉眼不看他,他就吻上了她的眸。
「不……溫塞斯,請你不要這樣……」
「那就勇敢一點看著我。」溫塞斯柔聲哄著,直到她怯生生的睜了眼,眼裡,滿佈著淚光。
「我真的不愛你,請你放手。」
「我知道,妳愛的是洛雷夫,可是妳真的愛他嗎?他哪一點好?當初,他是為了他身上的詛咒,才找上擁有異能的妳--」
「可是他卻沒有利用我來解除他身上的詛咒!」莫兒出言打斷他對洛雷夫的責難,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一顆顆掉了下來。「他是這麼的愛護我、保護我,我卻什麼也沒法子為他做,如果可以,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願意讓他利用一千次一萬次都沒關係!你聽懂了嗎?」
溫塞斯瞪視著她,眼底流光閃爍,心情因她這席話而久久無法平復。
「我以為他是有一點愛我的,我真的曾這樣以為,可是……他連抱我都是因為要解除我身上的異能,而不是因為要救他自己,更不是因為他想要抱我而抱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是,他不愛我,他真的一點都不愛我,所以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來,自己走了……」
哽咽的哭聲轉為悲傷的啜泣,莫兒無助的偎在溫塞斯懷裡,任淚水肆意奔流,她已經隱忍太久了,從得知洛雷夫死訊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她是第一次那麼的脆弱而無依,感覺天好像快要塌下來,感覺自己是那麼那麼的孤單……
「妳真的愛洛雷夫嗎?他對妳而言不僅僅只是救命恩人而已嗎?他甚至連救命恩人這四個字都擔當不起,妳知道嗎?」
為什麼溫塞斯的話明明是責難,聽起來卻像是濃濃的自責呢?莫兒迷惑的抬起頭來望住他,深深的望著。
「回答我,莫兒,妳真的愛他嗎?如果把我換成是他,現在是他這樣抱著妳,妳就會開心了,是嗎?」
不,不是的!絕對不是這樣!
如果溫塞斯死了,她一樣會傷心、會難過,而且也會想他,只不過……洛雷夫在她心裡的地位已經根深柢固,是誰也無法替代的。
「我知道了。」溫塞斯放開了她,轉身大跨步的走進屋裡。
莫兒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甚至想追上去,抱住那個看起來如此孤單的身影,一隻手卻橫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如果妳是因為同情他,所以想要追上去,那麼大可不必。」霍曼饒富深意的說道,「除非……妳也動了心?」
莫兒的心一震,臉色瞬間蒼白不已,「我只是想對他說清楚,我不希望傷了他的心。」
「因為妳不是真的那麼不喜歡他,甚至是喜歡他的?」
「是吧。」在霍曼面前,她不需要太多的偽裝。「因為他身上有洛雷夫的氣息,我知道不應該,可是他總讓我覺得洛雷夫就在我身邊,並沒有死去……如果溫塞斯也離開我,那麼,我真的懷疑自己是否可以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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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壯赤裸的身子在滿足熱水的浴缸裡慵懶的坐躺著,因為隔音設備太好,以致外面的敲門聲他全聽不見,不,是不想聽見,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這裡,不讓任何人干擾他。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如他所料的停了,溫塞斯勾勾唇角,繼續讓腦袋放空,放鬆身子想睡一覺,耳尖的他卻在下一秒鐘聽到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極其輕微地,來人像小偷似的偷窺著。
浴室內滿滿的霧氣,讓擔心地探進頭來的莫兒伸手揮了揮,想揮開這些熱氣,好看清楚浴缸內究竟有沒有人。
是的,她真的很擔心溫塞斯會因為她的話,做出什麼令她懊悔一輩子的事,因為方纔他離開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不知怎地就是緊緊揪著她的心,讓她怎麼樣也無法就這樣坐視不理。
水龍頭的水還在流,就是因為這源源不絕的水流聲讓她擔憂不已,所以她只好不請自入了。幸好,溫塞斯和洛雷夫一樣有不鎖門的習慣,她才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走進來。
「溫塞斯?」她試著喊他,人已走到浴缸前,卻沒看見浴缸裡有人,一顆心懸著,抬眸四望,腰卻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臂給鎖住--
「啊!」她驚叫了聲,下意識地掙扎。
「別動,莫兒,就這樣別動,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對妳做出什麼事來喔。」威脅的語氣卻奇異地軟柔,溫塞斯將臉埋進她的頸背之間,有些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