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認栽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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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記住,別多嘴。」

  「俺知,不告訴咱副幫主是唄?俺曉得、俺曉得!快滾快滾,滾得愈遠愈好,少來打擾俺睡覺兼做生意。」才說完,羅通就地橫臥,閉上眼打呼去了。

  范儒鴻也很乾脆,一句「告辭」,立刻掉頭尋人去。

  待人走遠,羅通睜開眼,單手撐頰,眺望遠去的人影,奸巧地嘿嘿直笑:

  「俺答應你不告訴副幫主,可沒答應你不告訴幫主哪!嘿嘿,咱幫主可巴望死你作他女婿,接他的打狗棒坐上幫主寶座哩,嘿嘿嘿……」

  第五章

  原以為,在濟寧巧遇羅通是他目前為止最不幸的事。

  豈料,遇見羅通,不過是扯開不幸戲碼的序幕,後頭還很有得瞧。

  為什麼他結識的江湖友人平日不見人影,怎從他接下趙柔柔這件差使後,一個個全在北方露了臉?而且--

  以女子居多。

  「……恩公意下如何?」眼前,素雅溫婉的白衣女子細聲問道,溫馴地等待范儒鴻的回應。

  一刻前,甫進須城,他與趙柔柔兩人花了些許時間找到落腳的客棧,正準備進門被喚住。

  喚住他們的,是范儒鴻一年前行經敏嶺從惡人手中救出的陳姓姑娘;當時,在救了這對被惡人欺負的陳姓父女之後,他更為救陳老伯,一夜奔至百餘里外的縣城請大夫,之後便告辭離去,沒想到現在會在須城重逢。

  對這境遇,范儒鴻只有哭笑不得的感想。

  倘若在更早之前,他會覺得能在異地相逢是個緣分,也會跟對方閒聊幾句,但現下……他只覺得那定將成為他的麻煩。

  原因無他,只因身邊多了個趙柔柔。

  明明是他領她北上至長白山尋藥,可不知打何時起,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押解」至長白山流放的受刑犯,而一路押解他的牢頭,就是這身長不過五尺來高的小姑娘。

  見恩公久未答話,陳婉娘再下一城說服:「奴家與爹爹幸蒙恩公相救,事後恩公為我爹夜奔一百六十餘里,找來良醫救命,奴家苦無機會報恩,今日巧遇,是老天爺給的機會,希望恩公成全小女子一番心意。」

  「這……」

  范儒鴻的話還沒出口,衣袖就被身邊的人用力一扯。

  「我餓了。」

  陳婉娘這才注意到俊挺卓爾的恩公身旁還有個小姑娘,酡紅的秀顏刷上幾許蒼白。「姑娘是……」

  「我是他未婚……唔!」最後一個「妻」字,仍然被封在范儒鴻掌後,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為免她再多言,范儒鴻趕緊轉侈話題,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輩應為之事,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

  「唔!唔唔……」她、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唔……

  為求自保,也為給三番兩次從中阻撓、不讓她對外表明未婚妻身份的男人一個教訓,趙柔柔抬腳,往後用力一踩--

  「噢!」腳下一吃痛,范儒鴻立刻鬆了手。該死!他竟一時大意,忘了她的獨門絕招。

  「恩公!」陳婉娘上前扶住痛得跳腳的范儒鴻,美目不敢置信地看向讓恩公受創的小姑娘。

  「你、妳……你們……」纖指輪流指向眼前摟抱在一起的男女--在趙柔柔眼裡是如此--她又氣又惱,凶目分別瞪了兩人,腳跟一轉,沒方沒向地沖離男女相擁的現場。

  果然又……等待疼痛結束,范儒鴻謝過陳家姑娘的攙扶,搖頭苦笑。

  官府車頭押解犯人是用手銬腳鐐,趙柔柔這牢頭用的是自己絕妙的迷路天賦,讓他得不時在大街小巷尋她芳蹤,要不就得成天緊跟在她身邊,以防她走失,成為「找」下-個欲找的目標。

  「陳姑娘好意,在下心領,告辭。」拱手一揖,范儒鴻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他得去找那毫無方向感可言的牢頭。

  今日一事,不知這小姑娘又要氣多久了,唉。

  *** *** ***

  在趙柔柔身上,范儒鴻得到了血淋淋、慘兮兮的經驗,讓他發自肺腑作出如下既沉重也沉痛的結論--

  千萬不要小看女流之輩撒潑使蠻的本事!

  真的,從趙柔柔身上,他終於明白「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上天特別為女子量身打造,專門用來整治男人的絕技。

  在「哭」及緊接的城鎮失蹤記之後,趙柔柔的招式已經進展到第二重的「鬧」。

  比方說,今天,一大清早,且還是旭日尚未東昇的大清早。

  叩叩叩叩叩!寅時初到,范儒鴻的房門板就開始被人搥得直響。

  「啟程了。」隨著敲門聲響起的,是趙柔柔柔膩的嗓音。

  一向辰時開始趕路,但多半被她拖拖拉拉,有時甚至到巳時才上路,故他不解她怎麼忽然變得積極。

  當然,積極是好事,這意味著他能早日辦完事,重獲自由。

  但好景不常,她的積極只持續了兩個時辰。

  晨陽初露臉時,她大小姐說話了:「我累了,我要在這裡休息。」

  「再等一會兒好麼?這裡找不到適當的地方休息,往前十里有家驛站,在那兒有茶水糕點可用。」

  「我就是要現在休息。」

  知她身子骨弱,范儒鴻只好拉緊韁繩喝馬停下,照往常一樣扶她落地。

  「我想喝水。」

  「妳知道水袋在哪裡,自己去拿。」「以客為尊」是「找」的鐵律沒錯,但也有限度,他不是供她使喚的丫鬟。

  「我想喝山澗水。」

  「妳知道離這裡最近的山澗有多遠麼?足足三十里。」

  「之前在須城遇見的那位陳姑娘說你為她夜奔一百六十餘里,區區三十里對你來說應該不遠才是啊!」小臉抬起,瞅著他,「或者,人家陳姑娘的一百六十餘里不算遠,我的三十里才叫遠?」

  「妳……」

  「怎麼樣?」

  知道她在賭氣,范儒鴻忍住話,歎口氣後,施展輕功奔向三十里外的山澗取水,又因念及她孤身一人,怕他不在她身邊會有危險,更是將輕功施展至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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