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不會吧!主管發現她偷吃東西了嗎?
季清紗吸了口氣,鎮定地轉身,對上了身後男人那色瞇瞇的圓臉,有些錯愕。
「小姐,還有臘肉嗎?」
聞言,季清紗鬆了口氣,盡責地幫他梭巡著長桌上的食物,才發覺臘肉都被夾光了,不過烤乳豬倒有一隻,跟這客人的形象還真符合……
「這裡還有一點臘肉,你拿去用吧!」她索性把自個兒的盤子遞給他。
「謝謝你,漂亮的小姐!」客人色心大發,越過她時,忍不住把魔手伸至她的臀部,一捏。
季清紗倒抽了口氣,伸手捉起客人的肥手。「你在做什麼?敢吃本小姐的豆腐,你不要命了嗎?」
客人沒料到她會大聲嚷嚷,惱羞成怒。「只是捏你屁股而已,你屁股又沒幾斤肉,摸了也沒什麼感覺……」
「你還敢說!」
季清紗氣急敗壞地重重往他的腳踩下,豬號聲霎時大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連指揮服務生工作的主管都來了。
「林經理,你沒事吧?」主管查看著富商的情況,只見他瞪大眼,肥手指著季清紗。
「你不是巧巧找來的季小姐嗎?一上班就拉肚子,現在又對客人服務不周,我要扣你的打工費……」主管說道。
沒親眼看到外科金童,季清紗自覺運氣已經夠背了,連她好心的把食物讓給客人,居然也會被趁機大吃豆腐,還被主管訓話……
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她豁出去了!這份工資,她不要也罷!
「扣啊!你全扣完算了!我就是要罵這個臭老頭大色狼,怎樣?都年紀一大把,頂著禿頭、鮪魚肚了,還沒有自知之明的想把妹妹!笑話!先去打個肉毒桿菌整容,再把這身肥油抽光再說吧!」她連珠炮地損著那位林經理,心裡大呼過癮。
林經理聽得差點暈眩倒地,主管的臉色也一陣青白。
「巧巧,這是你打哪找來的野女人啊?說這是什麼渾話,氣死我了!」
巧巧一臉無辜相,然後義氣地推了季清紗一把。
「快逃啊!還愣著幹嘛?」
此話一出,季清紗才發覺自己成了博物館內的珍奇異獸,週遭眾人皆用輕視的眼光看她,活像她做了什麼丟臉的事似的。
她做錯了嗎?她只是教訓一個大色狼罷了,怎麼會惹上這身麻煩?
管它的,逃吧!
季清紗正準備開溜,背後就傳來主管的命令聲——
「警衛,快逮住她!把一個好好的宴會搞成這樣,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她才行!」
慘囉!
季清紗愈跑愈快,途中還撞上了不少客人,但,因為過於慌亂,她居然搞不清楚方向,找不到出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早知道這份工作得不到一咪咪的好處,她就不來了……
「跟我來!」突地,她的小手被一隻大掌緊緊握住。
季清紗沒時間看清楚對方的五官,只覺得對方的個頭很高,聲音渾厚好聽。
照理說,她壓根兒不該讓個陌生人拉著她跑的,但現在她光是想著該怎麼擺脫後頭那群警衛都來不及了,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
沒多久,季清紗被拉到了後花園,直到看見了後門的出口,確定沒有人追上來後,兩人才雙雙停住腳步。
她喘著,好不容易穩住呼吸後,才驚覺對方的手還緊緊握住她的,她羞得耳根子都紅透了,心臟也不爭氣地急跳著。
「你……」她彆扭地想伸回小手,不敢多看他一眼。
「抱歉。」劉桌宇察覺到她的不自在,鬆開了她的手,朝她咧嘴一笑。
季清紗忍不住抬起小臉一看,只看那麼一眼,她就呆愣住了。
他長得非常好看,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更襯托出他的斯文優雅,而唇角上揚時,彷彿連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都閃著盈盈笑意……
「你真有趣!」他說。
「嗄?」季清紗不明就裡,眨著眼直盯著他瞧。
「你那一腳踩得真是大快人心,你罵的那一串話也很霹靂,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劉桌宇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
事實上,幾分鐘之前他才被宣佈繼承了醫院,光想到往後將把生命耗在醫院,他就忍不住感到鬱悶,只好躲在角落喝悶酒,直到發現有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孩溜進了會場……
自始至終,他一直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而她的所有行徑,也出乎他意料的有趣,這讓他原本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
季清紗繃著臉蛋,原先對他的好感全都蒸發消失了。
原來他不是英雄救美,而是想看她笑話。
「你都看到了?」她咬牙地問。
「你是指剛進入會場,還是收拾色狼後?」劉桌宇反問道,欣賞著她那因惱怒而酡紅的美麗臉蛋。
她有張嬌俏甜美的臉蛋,以及彷彿能掐出水來的白嫩肌膚,那雙靈黠的大眼生起氣來時,閃著晶亮的光芒,格外明艷動人。
他這麼一問,季清紗更是火上加油。
這個臭男人,他真的從頭到尾都看光光了!他明明有著斯文俊秀的皮相、渾身優雅的書卷氣質,沒想到肚子裡藏的都是壞水!
「可惡,你居然默默地看著我被那頭烤乳豬欺負!」
難怪她會聽到怪異的笑聲,一定是他偷偷在取笑她!氣死她了!
烤乳豬!?天外飛來的形容詞,教劉桌宇差點又大笑出聲。
「別氣了!好歹我最後也救了你,你該感謝我的。」沒有一絲罪惡感,他那莞爾的目光隔著鏡片閃爍著,喜歡上和她槓上的滋味。
「是嗎?那我們扯平。」季清紗哼了一聲,準備閃人。
餓得快暈倒的她,已經沒力氣和他耍嘴皮子了。
「你知道該走哪條路離開嗎?」劉桌宇好整以暇地丟了個問題給她。
「呃……」出後門之後有兩條路,她到底該走哪一條,才能繞回前門啊?
「左邊。小姐,你還是欠了我一次。」劉桌宇似乎是吃定了她。
面對女人,他從沒有吃癟的時候,也習慣了女人對他的愛慕眼光,就只有她,除了一開始驚歎於他的外貌外,便沒給他好臉色看。